池季云瞪眼:“什么前科,我怎么不知道?除了和你整天腻歪在一起的那个小程,还有谁?”
他说完就后悔了,不提小程还好,一提闻憬就变了脸色,眼里凶光毕露,像是要扑上来咬他一口。
闻憬此人,不招惹他的时候,他就像条温顺的大狗,等把他惹毛了,才发现他就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池季云猝然住口,不想在下属面前丢面子,手悄悄伸过去,讨好似的捏捏闻憬的虎口,嘴上却说:“……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晚会儿再跟你细说,嗯?”
一副金主敷衍小情儿的腔调。
闻憬眼睛微眯,冲他投去一个危险的眼神。
池季云没由来的屁股一紧,全当没看见,把头一侧,施施然看风景去了。
寸头口中的老宅是池季云他爷爷那辈留下的宅院,据说是战争年代从洋人手里买下来的,几十年过去了依旧坚固,除却外围的庭院十多年前翻修过一次外,迄今都没动过什么大工程。
样式是挺普通的洋楼构造,外头院子倒很大,泳池花园一应俱全,前后院里一共种了八颗罗汉松,就长势来说,应该比闻憬年纪都大。
闻憬一面跟着他往里走,一面感慨有钱就是好,香烟美酒大洋房。
十几个黑衣保镖齐刷刷站成两排,躬身齐声道:“池先生好。”
池季云风轻云淡点点头,西城立夏后一直下雨,反倒降温不少。他今天里头穿着衬衣马甲,外头披一件深色风衣,脚踩锃亮的手工皮鞋,及肩的长发随性地束在脑后,一副世家贵公子的打扮。
老大不愧为老大,走路都带风。闻憬边想边乐,他穿的是阿飙的卫衣和牛仔裤,跟在池季云身后像个被包养的男大学生。
进了屋,池季云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垂眸翻看着寸头递给他的资料,眉目间带着股淡淡的冷意。
闻憬则十分不客气地在屋里逛了一圈,顺带去厨房给自己捣鼓了杯喝的。
他不太想坐下,因为阿飙的裤子有些短,站着的时候还好,一坐下就露脚踝。
露脚踝就算了,裆那里还勒得蛋疼。
池季云静静看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大腿,思忖片刻,目光无意地瞥向一旁晃荡的闻憬,忍不住蹙了下眉:“……你别晃了。”
闻憬单手插兜,站在他身后俯瞰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睥睨的气势。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寸头脸色一变,从兜里掏出个不断震动的手机来。
池季云眼神一凝:“谁?”
寸头神情惊疑不定,将手机递给池季云,“……老大,好像是金九那边的人。”
这是要和他谈条件了。
池季云面不改色,细指一划就接了。
“喂,哪位?”
那头静默一瞬,传来一个喑哑苍老的男声:“池老大,好久不见,狱里的日子还好过吗?”
闻言,池季云眯起眼睛,唇角勾出个没什么感情的笑:“……是你啊,金九。”
“我好不好过另说,”他垂目,长睫盖住了眼里变幻莫测的情绪:“但你的好日子是不长了,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金九在那头狰狞一笑:“我一把老骨头的人了,半只脚入土,还怕你不成?”
“别他妈废话,”池季云直接道:“说你的条件,怎么才肯放人。”
金九阴恻恻道:“想要人?可以啊,上个月你沉了我九船货,可都是上品。我也不多要,你三倍还我,如何?”
“不止吧?”池季云嗤笑:“这点钱也至于弄这么大阵仗?还要什么,一并说出来我听听。”
“你杀了我侄女婿,”金九幽幽道:“一命偿一命,我要你那条看门狗的头。”
“你他妈做梦。”
池季云寒声说完,居然直接挂了电话。
寸头和闻憬都惊了一下,就见池季云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抢过闻憬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随即拧起了眉头。
杯子里是口感怪异的汽水。
“老大,”寸头简直骇然,咕咚咽了口口水:“他不会恼羞成怒,撕,撕票吧……?”
池季云揉揉眉心:“不会,这老不死的精明着呢,留着谢寂然的命,他才有活路走。”
“他这么大费周章把人绑走,绝对不是只为了那几船货,”池季云目光深邃:“至于他那个侄女婿就更扯淡了,要是真疼他,会让他进监狱?”
“那是为了什么?”寸头也觉出不对来,因为这点东西就和池家翻脸,金九没有这样的胆子。
池季云沉思片刻,抬眼看向寸头:“去让人查查,金九的生意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乱子,还有他老婆儿子孙子,直系亲属里,有没有出事的。”
寸头连忙应下,带着人匆匆出去了。
他走后,闻憬用手背贴了贴池季云的脸,说:“你是觉得,金九绑走你的人是另有所图?”
池季云摇摇头:“不,也不一定是有所图。狗急跳墙也要有一个急的理由,这事没那么简单。”
“北河是我的场子,他能这么轻而易举把人劫走……”他蹙眉,突然抬头看着闻憬,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闻憬好笑道:“我不懂你们这些,你缺打手的话,我倒是可以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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