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闻憬私自射了大佬一脚,被他又羞又恼地赶出了门,当时又已经过了零点,闻憬没办法,在池季云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阿飙正端着几个餐盘进来,看见挤在沙发上睡的他,眼里明晃晃闪过两个大字:活该。
闻憬心里嗤笑一声,走进洗手间简单地洗了把脸,余光瞥见柜子上通体外文的漱口水,想也知道是池季云的。他二话没说灌了一嘴,漱完还要感慨一下贵有贵的道理。
池季云恼了他几天,原本说好要给小程搬宿舍的事也一并无限期搁置了。
一连一星期,池季云都没来找他。
倒也不是池季云真的太记仇,只是他最近有点忙,忙着处理监狱里灯下黑的那群人。
整个西城,不论黑白,都知道他池季云的第一大忌,那就是毒品。
可偏生有人不信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交易。池季云听完底下人的汇报,嘴角扯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当天下午整个监狱来了个大搜查,所有囚犯被赶去大会议厅,每个人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双手抱头蹲了密密麻麻十几排。
从A区到C区,所有宿舍翻个底儿掉,池季云懒洋洋坐在典狱长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喝刚沏好的热茶。
典狱长姓赵,恭恭敬敬给他奉茶,一边谄媚地给他端茶倒水,一边呵斥下面的狱警,让他们手脚麻利点。
一番搜查下来,光C区就搜出四百克白粉,池季云寒了脸,当场摔了杯子,惊得姓赵的险些给他跪下来。
无需他多说,阿飙扭头带上人,从会议厅里查着名字挨个叫出来,旁的不多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揍人也有技巧,池季云独独相中阿飙的手艺,打得人筋骨寸断,从外却看不出什么来。
揍老实了,再挨个关进屋里让他们招供,谁的供词要是和别的不一样,一准儿撒了谎,就拖出来再揍一遍,直到吐实话为止。
闻憬自然也蹲在会议厅里,尊严全无地赤着身子抱着头,阴沉着脸,暗想要是还有机会,他非得操死池季云。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只见阿飙他们一连拖了十几个囚犯出去,拖到第二十多个的时候,囚犯里突然站起来一个疤脸男,脸色极为阴沉,喝了一声:“他妈的差不多得了!”
他喊完,会议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阿飙把手里拎着的那个重重甩在地上,眯起眼睛看向他,脖子一歪,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操了……那个是金老大的人吧。”有人小声道。
“是又怎么样,金老大又不在这儿,就算他在,不也得看池老大脸色。”
闻憬听得直皱眉,忍不住凑近他们:“哎,哪个金老大?金九?”
那囚犯白他一眼:“不然呢,全西城还有哪个姓金的?”
闻憬心下了然,金九是西城最大的毒贩,和池季云向来不对付。他势力没有池季云大,手段却阴得很,据说今年已经六十多的人了,狠起来连自己亲孙子都弄死了沉海。
这回八成是他的人在监狱里贩毒,被池季云抓个正着。
疤脸男人很快被押走,不多时,外头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那声儿叫得太惨,就算是这群恶贯满盈的罪犯,听了都忍不住发怵,一个个夹紧了尾巴,生怕和他们扯上关系。
门外,阿飙生拔了疤脸十个脚趾甲,手里的钳子往下滴着血,被他嫌恶地扔到一边。
“拖上去。”他摆手吩咐道。
狱警们忍着胆寒把人拖到池季云面前,池季云正剪着自己的手指甲,很久才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笑出来:“阿飙,脚上的都拔了,还给他留着手上的干嘛?”
阿飙立马抄起钳子,一秒一个给疤脸的手指甲也拔了个干净。
疤脸疼得叫都叫不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活生生疼晕了。
池季云好心地赏了他一盏烫茶,疤脸被烫醒过来,一双阴毒的眼直勾勾瞪着池季云,不管不顾地骂了出来:“你这个撅屁股给男人肏的下贱婊子,你他妈也配当老大,我呸!”
“……”屋里一时静得谁也不敢出声,池季云脸色沉了下去,走到疤脸面前:“……你说什么?”
“你这个欠干的婊……啊!!!”
疤脸话没说完,就被池季云踩在指骨上,坚硬粗糙的皮鞋底碾在他刚刚被拔了指甲的伤口上,痛得他本就丑陋的脸登时扭曲得没了人样。
“拖出去,拔了他的舌头。”池季云踩他一脚都嫌脏,寒着脸将皮鞋底在地毯上蹭了蹭。
疤脸被拖出去五分钟不到,阿飙戴着手套回来了,胸前溅了一大团血,手上也湿黏一片。他怕池季云看了恶心,索性站在门口:“老大,好了。”
池季云点点头:“去洗洗。”
阿飙去洗手的功夫,池季云陆续看了看几个马仔的供词,疤脸仗着跟金九有几分亲戚,入狱之后一直悄悄“卖货”。C区又尽是瘾君子,之前害怕池季云,不敢明目张胆来,现在做久了难免胆大,什么都敢卖。
吗啡冰毒海洛因,摇头丸K粉可卡因,池季云越看越想笑,金九敢供他疤脸就敢卖,没半点把他池季云放在眼里。
他放下供词,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冲典狱长抬抬下巴:“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