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黑亮的头发乱糟糟的,他埋在她颈畔闷声哽咽,低声嘟嘟嚷嚷,她努力辨别了好几次,才听清他噙着泪水的只言片语。
别走。
别走………
你不能将我变成这样又一走了之。
你也听说了调任的旨意?她低声问。
他将她勒得更紧。
她不说话了,一边抬手在那颗大脑袋上揉啊揉,一边给他拍着背顺气。
后来她终于是没有走。仍旧在这京城过了一年除夕。
暗巷里的他终于忍不住坦白:
“摸一下。”
他低声道。
“嗯?”
“…摸一下。”
他将身形更加放低,倾向了她,低头显出一种与外表和气质相迥异的驯服。
她笑着抬起了手,温暖手掌在触碰到他脸颊的一瞬间,这个高大清峻的男人就立刻主动贴了上来,低头蹭着她掌心,似乎对这一丁点缱绻觊觎已久。从她和那群小子寒暄的时候就咬牙切齿地冷冷忍着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被她……改造成这样了。
只是看到她,身体都会情不自禁地贪婪起来。从深处烧起躁动不安的火苗,等着她来扑灭,只有她能扑灭。
他的冠发是妥帖束着的,不能弄乱,可惜不能像他散发时那样揉副使的脑袋了。她便只是抚摸他脸颊,指腹从他唇上碾过,被男人低头凑上来吻她的指尖。
他侧着脸枕在她掌心,默默在这忙碌而孤独的万家灯火之夜汲取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片刻欢愉。
就让他悄悄放纵一点。就一点。
她抽开手的一瞬间,清醒就迅速回归了他眼底。他没有挽留,抬起眼睫静静地看她。
“你一个人过除夕?”他又重复了一遍。
“习惯了。”她答。“在这京城非亲非故的,药庐的人也各忙各的,我可不想打扰人家,也不想被人打扰了。一个人多自在啊。”
他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问出了心声。
“要我过来吗?”
“你想过来吗。”
她轻轻巧巧地微笑着。
“要是副使来得太晚,我可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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