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要升国旗,裴鹤就要起得更早些。但闹钟闷在枕头下响了快八百遍,也没能把自家主人从睡梦中唤醒。
秦钺闭着眼叹了口气,伸臂摸过手机,把最后一个还没到时间的闹钟直接关掉。
“宝宝,该起床了。”屈肘撑起上半身,秦钺贴着裴鹤的后颈吮咬一口,嗓音低哑。
裴鹤艰难地动了动眼皮,十分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翻过身把脸埋进秦钺滚热的胸膛里,深深吸了口气,小声嘟囔着说:“不想起——”
“乖,起来收拾,不然一会儿没时间吃早饭了。”秦钺捏捏裴鹤睡得又红又热的耳朵尖,伸臂从他身下穿过去,稍一用力将人带坐起来。
裴鹤撇着嘴痛苦地哼哼两声,这才舍得睁开双眼,扭头可怜巴巴地看向秦钺,说:“不想上课......”
秦钺正站在床边穿衣服,闻言笑着揉了把裴鹤毛绒绒的脑袋,揶揄道:“那裴老师在家给我上课?”
一听他这么说,裴鹤想起前两天被欺负惨了的角色扮演py,板起脸来晃晃脑袋连声拒绝:“不要,别想,不可能。”
话音刚落,裴鹤伸手拿过床角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惹得秦钺忍不住笑出声,又捏了把他的耳垂,这才开门出屋去做早饭。
讨厌归讨厌,秦远到底是秦家人,秦钺顺带多做了一份早饭端上桌,挨个敲门叫早。
裴鹤磨蹭了半天才从屋里挪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没什么时间好好吃饭了,拿过已经剥掉壳的鸡蛋两三下吞进肚,捧起汤碗咕咚咕咚灌缝儿。
拎着烧好的水壶走到饭桌前,秦钺见他吃得匆忙,既心疼又觉得好笑,抬手帮他擦去唇角残留的蛋黄渣,举止间透露着亲昵自然,明眼人一看就猜得出他俩关系绝对不一般。
秦远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大大咧咧地坐在裴鹤对面,伸手拿过一个鸡蛋按在桌面碾动,蛋壳“咔嚓咔嚓”碎了一桌。
裴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端起碗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秦远忽然开口叫住他,语气平静地说:“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好啊,怎么了?”裴鹤不明所以,侧过头看他。
“没什么,我那张床比较硬,怕你睡不习惯。”秦远把最后一小块蛋壳剥下来丢在桌上,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裴鹤稍稍弯唇客气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脚向卫生间走去。
一边刷牙,裴鹤一边在脑袋里琢磨着秦远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太相信秦远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聊这些。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秦远已经发现他和秦钺的关系了。
想到这,裴鹤吐掉嘴里的泡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小声嘀咕道:“他不会就是这个剧本里的反派吧?”
他越琢磨越觉得肯定就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程咬金”,肯定是要搞事的。
结果真如裴鹤所料。
当他抱着课本从教室里走出来时,抬眸便看见学校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个男人。
秦远把指间的烟丢在地上踩灭,起身遥遥向他招了招手。
裴鹤扭头喊来小班长,让他把课本帮自己放去办公室,随后抬脚向秦远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裴鹤隔着老远站定,开口问。
秦远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他揣着兜走近,歪着头仔细地把裴鹤打量了一边,“啧”了一声,说:“我哥眼光确实不错。”
“你说什么?”裴鹤警惕地蹙起眉头。
“装什么傻呢裴老师。”秦远冷笑出声,抽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你昨晚和我哥在床上做了什么,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
呵呵,反派果然是你小子,裴鹤心想。
大概是因为心里早有准备,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秘密被发现后该有的羞愤,反而气定神闲地问:“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哥的技术应该不错吧,裴老师的叫床声听起来爽得很。”秦远一哂,逼近几步,低下头几乎要跟裴鹤对上鼻尖,“要不要也跟我试试?保证肏得裴老师欲生欲死。”
“不好意思,”裴鹤不慌不忙地撤了半步,拉开和秦远的距离,用纯善清澈的双眸看过去,“你这样的男的,白送我都不要。”
秦远闻言也不恼,挑挑眉站直身子,说:“先别急着人身攻击啊裴老师,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还未完,秦远眼角余光瞥见一团黑影从旁侧袭来,他下意识闪身躲闪,就听耳侧炸开玻璃爆裂的声音,还有几滴冰凉的水珠飞溅在脸颊上。
秦钺从不会把摩托车直接开进校园里,一直都是乖乖停在校门口等裴鹤放学。可现在,他扭过车头将车斜停在秦远和裴鹤之间,长腿拄地,大马金刀地坐在车座上,扯扯嘴角笑道:“你准备让裴老师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