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生站在东家的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散落一地的水泥砂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没想到他只是走了一上午,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四个徒弟就在一旁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东家的老婆在一旁像是骂街一样的数落着于水生,“你看看,你这几个徒弟,干的这叫啥活,哪有抹墙还能把泥掉下来的,你们干成这样我们咋给钱?糟践东西不是?于师傅,你说说,到底咋整啊?那水泥不是花钱买来的咋滴,不能这么糟践啊?你们要是不想干就趁早说,别耽误我们住新房啊……”
于水生强压怒火说道,“大嫂,你别上火啊,这没啥大事儿,我们一下午抓点紧就干回来了,损失的水泥和沙子我来赔,你别操心啊?”
东家的老婆说道,“可不得你配吗,这些个水泥得三四袋子吧……”
马明在一旁说道,“大娘,这哪用的了那么多啊,你让我们少放,我们都没敢多放啊?”
于水生一瞪眼睛说道,”消停点儿呆着……”然后转向东家的老婆说道,“大嫂你放心,这个我都承担了,真的对不住……”
见于水生把一切都承担了,东家的老婆也就闭嘴了,于水生没多说话,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师徒几个开始干活,刚开始拌灰儿,东家的老婆就跑过来说道,“于师傅,用的了这么多石灰吗?这水泥一袋儿可不少钱啊……可别用多了糟践了。”
于水生一皱眉头说道,“大嫂,放多少我心里有数,放少了再掉下来我可不管啦……再说了你问问咱们大伙,这灰可以一点儿都不算多,不是我自夸,我干活可算是仔细的了……”
于水生这么一来脾气,东家的老婆也就不敢吭声了,再加上周围的人跟着附和着,这女人红着脸走开了。几个徒弟见师父把这女人呛走了,都觉得一阵痛快,偷偷的笑了起来。于水生瞪了他们一眼,几个人立刻再次像个小羊一样乖巧了。
由于白天这么一闹,晚饭的气氛很不愉快,桌子上的饭菜也很凑合,师徒几个草草的吃罢了饭就去休息了,一进门于水生就把脸拉下来说道,“我去拿靠尺,你们几个都滚进去等着。按规矩把裤子脱了给我撅好……”
四个小伙子吓得一哆嗦,特别是张玉龙,于水生给对他一直都很客气,今天看来自己也跑不了了,上一次自己的大哥张玉华红肿屁股的样子立刻浮现出来,自己会不会也被打成那样?一边担心着的他一边跟着其他三个人进了屋子。
张玉华自然知道师傅这是要发怒啊,一进屋就说道,“一会儿都老实点儿,马明你别贫嘴,都别嘴硬,该认错认错,听到了吗?”
没等几个人商量完呢,于水生拎着靠尺走了进来。往地上一站,用手一指说道,“都给我脱光腚,跪炕上,我问问你们到底咋回事儿?”
张玉华带头赶紧解开裤腰带,将裤子连同裤衩一并拉到大腿根处,前几天被打过得屁股已经恢复,看不出挨过揍的痕迹。
马明和马鹏哥俩也乖乖脱了裤子撅在那儿的,倒是张玉龙扭扭捏捏的半天没有狠下心把裤子脱了。于水生抬腿就是一脚蹬在张玉龙的屁股上,“墨迹啥呢?”吓得张玉龙也赶紧脱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蛋子跪在那儿了。
于水生拎着靠尺站在后面,看着四个光溜溜的屁股蛋儿,气儿蹭蹭的往上窜,强压住自己的心里头的火气说道,“一个个来,说说自己错哪儿了?”
哥几个都没吭声,接着每个人的屁股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板子,于水生一溜打过去,厚厚的靠尺和每个人的腚片子都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啪啪啪啪!
四个人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吭声,最终还是最大的张玉华开口说话了,“师傅,今天是我们的活没干好,我们承认,但是也不全赖我们,那抹墙的水泥石灰太少了,谁来干都一样。”
于水生没动手接着说道,“你接着说……”
张玉华见师父没有动手,胆子打了一些说道,“这东家的老婆这几天就一直在那儿挑三拣四的,一会儿这个干的不好,一会儿那个用多了,早上我们拌灰儿的时候,她非要先我我们灰儿放得多,我已经放的够少了……”
于水生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马明,你说说……”
马明怕自己嘴贫没敢多说话,就说道,“差不多吧,我没啥说的,我们是错了……但是也不全怪我们。”
于水生又说道,“好好……马鹏你说…”
马鹏相对老实一些,“我们不该和大娘吵吵,她说了就说了,我们灰儿开始拌的是有点儿多……完了就没啥了。”
于水生哼了一声说道,“还有么,玉龙,你补充下……”
马鹏的几句实话让刚才的哥俩差点儿没郁闷死,心想这小子还说的真细,不过这小子说的倒是没错,看来屁股又得多挨几下了。
张玉龙听到师傅问自己说道,“师傅,我觉的这不是什么事情,我觉得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不都说用户才是上帝吗?如果您是因为我们拌灰儿拌多了打我们,我们承认该打,做事儿不仔细,但是因为拌少了就打我们,我觉得我们冤得慌,这不是我们要这么做的,你下午干的时候她不也这么说么,我们几个能说啥,人家不是上帝么……”
张玉龙这一番话还真让那哥仨佩服,心想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头头是道的。但是张玉龙话音刚落,屁股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板子……啪!
于水生开口说骂道,“混蛋,这是你一个大学生能说出来的话?我还真高看你了……玉龙!你要是活干的不好我不说啥,但是活能干好却没能往好了干就是你的事儿,别给我磨磨唧唧的。”
于水生说完再次抡起板子一个一个打下去,啪!啪!边打边训斥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能不服今天这顿打,那是你们眼皮子太浅,看事儿太嫩。这活儿干的秃噜了砸的是谁的饭碗,是咱们自己的,别管因为啥,人家看在眼里的就是咱们没干好。”啪、啪!靠尺带着风轮番落在四个人的屁股上。
于水生接着训斥道,“还有就是我知道你们这几天一直不满意东家他媳妇儿,嫌弃人家菜不好饭不好的,你们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人家雇你们干活给你钱了,你有啥好挑的,都是农村人,哪儿能天天给你换着花样做菜,我看你们就是惯得。”
哥几个心想这条错误真是悲催,就是因为抱怨了几句……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于水生继续说道,“咱们在外面干活,就要踏踏实实把自己的活干好,你因为人家一两句就赌气把活干砸了,回过头受罪还是你自己,重新干费力,人家挑理你费钱,人家不挑理你废名声,玉龙我告诉你,别跟我说用户是上帝啥的,她知道个屁,她说这房子能盖在天上你也盖去?啥事儿能将就啥事儿不能将就心里没数吗?你以后毕业了出去给人家干工作也是这个态度?那我就觉得你这个书白念了。”
说完,照着张玉龙的屁股蛋子狠狠的揍了两下,整个屁股被揍的红扑扑的。于水生又将靠尺放在马明的屁股上说道,“就你嘴欠儿,因为多话的事儿打了你多少回了,今天是不是你的出的主意?”
马明不好意思往其他人身上推,只好说道,“是……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她啥都不懂就别逼逼……”
刚说完屁股就暴风骤雨般的挨了四五下,“看你就是欠揍,嘴上不干净,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马明一边哎呦一边喊道,“师傅,我错了,师傅我错了。”
于水生哼一声把靠尺放在马鹏的屁股上,“你今天还算说了点儿实话,就少打你一点儿,但是你给我记住,他们几个起坏水儿的时候你得拦着点儿,以后他们杀人你是不是也干看着……”说完,狠狠的朝着马鹏黝黑的屁股上抽了一板子。
到了张玉华这儿,于水生一句话没说,先是狠狠的打了好几板子,然后说道,“知道你错哪儿了吧……”
张玉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师傅,我不该和大娘斗气,不该带着他们捣乱,我不该瞒着您,不该故意把活干砸,没起到榜样作用,没能管好他们……”
就在张玉华承认错误的时候,东家从外面走进来,一推门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兄弟,你这是干啥呢,几个孩子犯啥错了也不能这样打啊……赶紧起来……”
于水生吼了一句说道,“都给我老实撅着,动动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几个人尴尬的撅着红屁股,谁也没敢动。东家脸上更尴尬了,连忙说道,“兄弟,不就是点儿水泥的事儿嘛,不至于,你不让他们起来这是打我的脸啊……”说完又觉得不对味儿,继续说道,“我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了,老娘们儿不懂事儿,回头我也收拾她……你赶紧让他们起来,再不起来我急眼了啊?”
于水生见好就收,说道,“把裤子提起来一边上站着想想……”
几个人赶紧提上裤子,站在那儿戳着反省,东家又解释了半天,他这几天出去走亲戚,没想到闹出这么个事儿,听了左邻右舍的话,这才弄明白是咋回事儿,赶紧赶过来给于水生道歉,两个人又客气了半天,东家这才算是放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