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广陵王有时也会纳闷,郭嘉身上到底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诱得她神魂颠倒,活像昏君一样,为他前赴后继。
结果是哪哪都不一样,她看着他时恨不得用眼睛将他全身剜一遍,藏起来占为私有。
只是身居高位久了,内心再怎么翻涌,面上都是隐忍下来。
不可在他面前狼狈,这种信念让她在高潮时都能咬唇不出声。
只有郭嘉不喜她这模样,换来更用力地顶撞,非要听她嘴里说点什么。
后来也不在乎了,指尖掠过她的脊背,看她失神地连连泄身,郭嘉唇边带笑,果然身体比嘴巴要诚实多了。
郭嘉是为祸人间的妖,没些日子就让她桌上的公文翻了两倍。
等她处理完手头的事,再来歌楼时却听闻郭嘉高烧不退的消息。
床榻上的人汗涔涔,发丝铺落,看她时眼神迷离,呼着热气地露出一丝笑来,声音蔫蔫。
“原来是心头肉,可算舍得来看我了。”
他声音弱了下去,紧跟着两声咳嗽,病态的潮红更鲜艳起来,虚弱得起身都不能,跟残花败柳般。
广陵王立在一侧,屏气凝神,酝酿了许久才没对病中的郭嘉做什么。
连生病都跟发情一样,轻颤的睫羽像是在勾引她亲吻下去,恨不能让他喘息得更剧烈一些。
在她开口前,郭嘉抢先出声。
“都怪歌楼的姑娘们,趁我喝醉给我打了耳洞,不然今天也不会这副模样了。”
郭嘉这时候了还能笑,流露一丝痞气和风流,甚至还去牵她垂在腰侧的手,拉着她去抚摸滚烫的脸颊,在她手底下可怜见地又开口。
“让心头肉白来了一趟呢。”
说这话时,他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她冰凉的掌心,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她的脸色。
广陵王一顿,眸底墨色晕染,顺着他的脸颊摸到了他泛红的耳垂,那里坠着金链耳饰。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下耳饰,尔后收回手,讥讽开口。
“连歌楼的姑娘都能将你变成这模样,奉孝先生当真对得起风流浪子这四个字。”
广陵王用一句话就将他压了回去,郭嘉收了笑,神色莫测地打量她。
他身上谁都能留下痕迹,可是过往只有她一个人敢在他身上又挠又咬,歌楼的姑娘终究是服侍人的,不敢在恩客身上贸然留痕。
何况她来歌楼的次数多了,明眼人也不敢轻易在她的人身上烙印。
没有郭嘉的默许,那些姑娘闹翻天也不敢给他打耳洞,还是这种明晃晃在外,一眼都能瞧见的,能留一辈子的痕迹。
她只觉得刺眼,像是有一只手捏紧心脏,让她呼入的气都是冰凉无几。
只能说广陵王于他,并不是独一份的那个,让她特殊的是广陵王这个身份。
广陵王收手准备后退时,郭嘉突然坐起上半身,抓住她的皓腕。
她想甩开他的手,抽了几下都使不上力气,指尖都颤巍巍,透露她可悲的心绪。
郭嘉低头瞧见,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既然奉孝现在还能喘气”
她话还没说完,郭嘉就歪着脑袋,低沉磁性开口。
“让你不开心了?”
郭嘉手心发烫,灼伤了她的皮肤,郭嘉也发觉自己手里的人冰凉入骨,不知是自己烧糊涂了,还是她真的这么凉。
“郭奉孝,松手。”
广陵王沉声说着,明明浑身冰凉的是自己,高烧发烫的是他,可广陵王却觉得郭嘉才是最冷的那个,怎么捂都捂不热。
光被他抓着手腕,她都颤栗一瞬,酥麻爬上脊背,可是目光触及随他动作摇晃的金链耳饰,胃里又恶心。
郭嘉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松开了手,又懒懒地躺回榻上,支着脑袋看她。
“心头肉要走,我也留不住。”
他还是那副散漫样,烧得都快融化了,都没让他柔情片刻,纨绔放荡刻进他骨子里。
广陵王走的实在算不上好看,她自己都觉得更像是落荒而逃。
当夜她就也跟着烧了起来,也许是郭嘉将病气传给了她。
明面上她冷静克制,任他为之,似乎也不在乎他和别人搅合在一起,可私下想要独占他的冲动愈演愈加烈,沾染他的味道,得到他的痕迹,甚至是因他发烧,想到这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病气,她都隐隐兴奋。
已经病入膏肓。
乱世里哪有真情实爱,能与他温存一瞬已是该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