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店住的那一晚,武寻仇跟囚一起睡,囚习惯性地发抖,被他搂在怀里,武寻仇不是没见过囚这个样子,以前囚睡的时候,他就经常能见到囚这副模样,但他那时候只是从门缝里去瞧囚,沉默很久都没说话。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武寻仇看着囚浅眠且容易发抖,也不会说什么,但真的不在意,就不会看那么久了。
武寻仇说:“小鬼,瞧瞧你,抖成什么样,以前有人欺负过你吧?”
就算记不住,身体也还是会有反应,就连睡觉都会那么害怕,一定是遭遇了一些非人的对待,被武寻仇抱住,囚的身体贴得更近了,武寻仇感到了一种奇异的信赖。被人伤害了那么多次,他还是选择相信武寻仇。
自己,是值得相信的人吗?
囚说:“我,我想……”
他发着抖,说话也很结巴,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喜悦时,囚也会这样发抖,他在确认武寻仇的心意,被这样抱住后,会不会被推开呢?
武寻仇说:“安心一点,你不是能变成超级厉害的武器吗?而且,我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的。”
囚睁大了眼睛,是的,他想听武寻仇讲这句话。
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过来的,也想被谁保护。
囚说:“我想,能记住好事情。”
这样的事……只有宇宙实验室的人才能做到吧?真是贪心啊,说出这种愿望。囚说:“我,我想实现它。”
而且还想要实现。
其实痛苦的事情会记得更深一点,幸福总是空荡荡的,人不知足,想着遗憾,想着仇恨,而不会知足常乐。
武寻仇说:“好啊。”
囚愣住了,毕竟他的话像是白日做梦,武寻仇却答应了他,武寻仇说:“男人说的话,说到就要做到,所以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但是,如果能找到当初制造你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囚说:“可以吗?这种事。”
武寻仇说:“只是身为人类,所必要的条件罢了,你是人,必须得有吧?”
囚果然很单纯,单纯得有点不像男孩,睡在一起也度过得非常普通,什么都没做,只是第二天起来,遇到了男人都会遇到的问题。
武寻仇说:“我以为你不会有生理问题,果然,确实是男孩子嘛。”
调笑了几句,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囚居然大着胆子说:“你要摸摸看吗?”
武寻仇乐了,这个小鬼在逞强,囚一说就后悔了,武寻仇说:“这么想让我看看有没有长大成人吗?”
囚说:“不是的,休想碰我!”
他在关键时刻又变成了刺猬,武寻仇说:“这样跟贞操裤到底有什么区别……”囚说:“那是什么?”他很疑惑,普通的下流梗他还能听明白,这个他就完全不知道,武寻仇说:“反正我不会对一只刺猬有什么欲望的……”
这下囚听明白了:“武寻仇!”他分外别扭,话确实是他说的,不占什么道理,但是囚就是想不讲理。
然后,武寻仇就想起别的什么事。
纯情的恋爱,纯情的恋爱,还好是纯情的恋爱,不,即使是这样也很危险,接吻的时候囚要是变成刺猬……
这小鬼真的控制得住吗,怎么看都是会随意变形的吧?要是因为害羞变成了什么危险的动物或者武器,兴致会全无啊。
要命,细想这点就要命。这么一想,难怪他们会不把囚当成人看,囚本身也会变来变去的,虽然这样战斗的时候很方便,但平时真是……
他们下楼,退房,外面下起了暴风雪,老板说:“客人,你恐怕得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了,这种天气,是没法出去的。”
如果是一般的天气,还可以怀疑是老板想多收钱,可这是暴风雪。狂风夹杂着暴雪扑面而来,旅店里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都因为大风传出敲门的声响。武寻仇说:“天气这么恶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