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拨开他垂到眼前的发丝,气氛骤然僵持下,就这么静默片刻的工夫,池林逞强占据的一点优势荡然无存。
他被池铭困在自己的房间,这张床他睡了四五年,从他大学空置到现在,他刚躺着的枕头上还有初夏晒干了的槐花香。
池铭瞧着他眼下青黑,低声问:“最近没睡好吧?”
这么多年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池林就没在他手里占到过什么便宜。他像被小孩儿捉到、拔了翅膀的蜻蜓,供人取乐,生死由人。
池铭只要出现,简简单单就能让他一个月睡不好觉。
池林有点累,他懒得装,只剩下疲惫和一点病中的脆弱疏离。
“这么多年了,你不腻吗?”池林靠在床背上,手上的针孔发红,凝了一块血痂,“我年纪大了,淋场雨都能发高烧。”
“你吃饭会腻吗?”池铭反问道。
池林直截了当地说:“放我走吧,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回去给别人当有偿子宫?”池铭解开他睡衣的领扣,抚上锁骨的手指有点凉,不知是因为握刀还是洗苹果。
池林抬眼望着他,一身吻痕显露无疑。
“Chilly。”池铭吻上他的喉结,眸子挑起,说的是德语,“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要房子要钱,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有几个玩具也无所谓,我不在意。”池铭手指按上青紫色的吻痕,动作称得上温柔,“你觉得这些东西会惹我生气?”
“放我走。”池林抬起下巴,自己从下解开睡衣扣子。
“你跑得掉吗?”池铭制住他脱衣服的手,迷恋地埋在他发丝间,轻柔得像是嗅闻一朵花蕊,“你走到哪里、看见什么,都会想起我。”
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吻,肌肤触碰似有若无,池林却像被他从里到外把玩了个遍,在他面前,池林是一眼能望穿的玻璃。
“你和别人做爱、接吻,干什么都会想起我。”池铭吻上他的耳垂,“林林,你能分清吗,你对别人到底是爱,还是逃离我的一种手段?”
池林低着眸子,缓缓从被子底下坐起来,他抬起眼睛,忽然就往池铭脸上呼了一拳。
池铭毫无防备,这一拳头接得结结实实。他侧躺在床上,池林从被窝里爬起来,骑坐在他腰上。
“池铭,我说真的。”池林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趴下来,“我要是有的选,我宁可四岁那年死在德国,我也不想遇见你。”
池铭嘴角溢出血来,愉悦地笑道:“是吗,那你现在怎么活着。”
“我要是死了,就白受你历练那么久了。”池林指尖摸到他肿起的面颊上,“至于忘了你。我把活比你好的男人睡个遍,一天睡一个,哪还有时间想你。”
池铭瞧他这幅薄情模样,身下居然慢慢硬了,隔着裤子顶在池林臀瓣上:“宝贝,我真爱你。”
池林一下被人掀翻,池铭死死压住他,仔细盯着他的眼睛。
“答应你了,口完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