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有些孩子气,池林被他逗笑了,一手拿上吹风机,朝樊山誉招了招手。樊山誉于是靠过来,让池林给他吹头发。
池林的手力道很轻,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皮,把发丝间的水汽一点点吹干。这一举动的亲昵感甚至多过接吻,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吻太过频繁的缘故,此时的樊山誉觉着,他和池林似乎亲密无间了。
不单指生理层面上的。
“林林。”樊山誉说。
“嗯?”池林轻轻应他。
“我好爱你。”
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樊山誉几乎没有思考,也没有犹豫。池林弯了眼角,他不回答,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大作。
这里该有个回答,或者至少有些平淡之外的反应。池林的笑像是表扬小学数学考试满分的孩子,包含一些不着疼热的冷淡。
樊山誉一直盯着他,盯得眼睛酸了,他才肯眨一眨。池林把他头发全吹干,放下吹风机,然后弯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动作很轻柔,一触即分。
“林林,”樊山誉不依不饶,“你不该和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池林反问。
樊山誉看着池林的眼睛,这会没了刚才浓郁的气氛,他无法将爱语利落地说出口。
他敏锐地感到一种局促不安,但池林才给他吹完头发,习惯一般表现出来的这种好,早就让他没有了危机感。
樊山誉没有追究,只当池林是不好意思,关了灯,把人拉进被窝。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人穿着长袖长裤,坐几十分钟一趟的城郊公交,樊山誉背的包里装了带给家人们的东西。
九月份早上天不热,墓园里人烟稀少,朝阳照在整齐的山岗上,他们一直走到林深处,才到一座朝西的小凸凹。
三面三座连坟,大理石通铺,石料上岁月痕迹不是很足,显然翻修不久。樊山誉挨个摆上贡品,又拉着池林磕了头,两人坐在靠近山林小道一侧的石凳上。
太阳从山头照进林荫间,樊山誉一手牵着池林,看铜炉里的香慢慢燃。
他不开口,池林一早上就没跟他说一句话,比他早起半小时,出去买了两个人的早饭。一人两个肉包子,还有味道很浓的豆浆。
樊山誉不想说话,池林也就陪着他,静悄悄地呆在樊山誉触手可及的地方,像一把保护伞,或者说支柱。
明明樊山誉并不是脆弱的人,但有池林在,他无疑要比之前的每一次回家,都安心得多。
他望着那些香,好像飘起的白烟就是一缕亲人。樊山誉靠在池林肩膀上,心底里和妈妈、姥姥和姥爷依次打了招呼。
这是林林,是对他很好的人。他们会好好过一辈子,樊山誉会很努力的。不要担心。
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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