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类被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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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临，溯临你在吗？我这次出去带了饼干，你要不要尝尝呀！”
年轻人类清澈和煦的声音透过沉静的水面隐隐传来，衔川带着丝不耐睁开了眼睛。水面之下，赵祈安的声音很模糊，但衔川还是能听出来其中雀跃的音调。
人鱼向上看去，只见赵祈安隔着水面兴奋的朝自己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衔川想着这个人类真是大胆，不但随意的大呼小叫，甚至还草率的给自己定下了名字。以往派来照顾他的人从来没有敢这样在他面前放肆的。
但不明白何为饼干的人鱼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而缓缓浮出水面，然后衔川刚刚露出脸来就看到了赵祈安的笑容，没有了摇晃的水波干扰，衔川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人类的笑脸。
他笑的很干净，眼睛弯弯的，在冷色的灯下居然也透着温暖。
因为睡眠而被吵醒的衔川原本是想泼他一身水的，见他看到自己竟然这么开心，蓄势待发的鱼尾就顿住了。而就在他愣住的档口，赵祈安已经半跪在泳池边打开了袋子，人类笑着抬起头，“溯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就买了芝士牛奶和巧克力的，你尝尝喜欢吗？”
“……”衔川皱着眉，“溯临”这个词，虽然人类的发音并不标准，但并不能掩盖这个词本身在人鱼语言中的贬义。衔川并不想与一个人类去争执名字的问题，反正这个人类也会很快离开。
于是人鱼在听到赵祈安期待的呼唤时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优雅的摆动着水下的尾巴稍稍靠近了一点人类，在赵祈安期待和忐忑的目光里，人鱼矜持的拿了两块不同口味的饼干。
看着人鱼游远的背影，赵祈安忍住了想要蹦起来的激动心情，他把饼干袋子放在泳池边，然后还细心的把袋子张开的位置对着泳池，做这些的时候人类的动作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之后赵祈安就去做自己的事了，他虽然每天的工作只有喂鱼，但他还需要巡逻一下这地底下的一些设备，有些设备老化了的话他需要打电话报修，还要经常汇报人鱼的养护内容。
赵祈安为人鱼作为赵家的守护神，却被囚禁在这里不得自由而感到失落，心思单纯好猜的人类想着既然是自己得到了这份工作，他就好好干，最起码在自己工作的这段日子里，让人鱼是快乐的。
等人类忙完了一圈回来时，他忍不住走到泳池边，人类捡起了敞开口的饼干袋子，只见袋子里只剩下三两块白色的芝士牛奶味饼干，赵祈安笑起来，小声念叨着：“原来你喜欢巧克力，我记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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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抱着赵祈安走在灯塔里陡峭而湿滑的阶梯上，因为走道狭窄，赵祈安不得不完全靠在衔川的身上，耳边是人鱼的心跳声，赵祈安不禁在心里想着，原来真的有人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是优美的，不轻不重的震动，一下又一下，韵律规整又缓慢。
他的胸膛很冷，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赵祈安的脸颊上，再被人类用自身的体温所温暖。他走的很稳，时不时的还会歪头躲一下随便安装在粗糙水泥墙上的老旧灯泡，半干的长发散开在两肩，落在赵祈安的身上，其中有一缕头发就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明明灭灭的灯光下，人类看着手上的雪白发尾，下意识的张开手指拿住了它慢慢揉搓着，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再不自然的收回手。
这是他以往很喜欢对人鱼做的动作，他会在人鱼睡着的时候轻轻抚摸他的长发，也会趁着给人鱼吹头发的时候慢慢揉搓他雪白的发丝……
但这些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的赵祈安已经不会去心存那些可笑的幻想，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哄人鱼开心的工具而已。人鱼高兴了，自己就能过的舒服点，不开心了，就会像昨天那样。
为了能好好活着，赵祈安已经放弃了任何反抗的想法，只要能让人鱼高兴，那自己怎样都可以。不论人鱼会怎样对他，只要逆来顺受就好了，说不定还能等到人鱼失去兴趣的那一天，到时候自己也就自由了。
至于曾经那些悸动和期待…赵祈安承认他现在也依然有，每当人鱼做出那些温柔的举动，他甚至都觉得是一场漂亮又奇幻的梦，因为太过美好而显得不真实…但他也决对不会再让自己沉溺在其中了。
衔川一直抱着赵祈安走到了灯塔门口，赵祈安本以为到这里就是结束，没想到衔川一路把他抱到了临近码头的地方，直到走到森林的边界衔川才把他放下。赵祈安局促的道着谢，然后转身往岸边走，却不想胳膊被衔川拽住。
他回过头去，只见人鱼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树影打在在人鱼的身体上，而错落的光斑就像蝴蝶一样落在他洁白的肌肤，雪白的发丝中。随后赵祈安就看到人鱼扁扁嘴，不开心的说道：“你以前走都会亲我，为什么现在不亲？”
赵祈安哑然，人鱼说话的口吻太过理直气壮，一时之间甚至让他有了些混乱的错觉，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他呆呆的看了人鱼一会，然后才回过神慌忙地踮起脚来，他把脸凑了过去，人类表情说不上有多羞涩，更像是在哄人鱼开心一般。
衔川好心情的弯下腰去，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赵祈安亲完后讷讷的抓着手里的袋子，那句“我走了”还没说出口就被人鱼突然抬手打断，紧接着人类就被衔川按在一旁的树上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