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袖鼓着两个腮帮子干嚼不咽,嘴角上扬又上扬,眯起眼睛一副“成年人都懂”的了然。
苏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否认又不好,不否认就等于承认,挣扎到后来,他垂下脑袋,像个新婚的小媳妇,难为情得恨不得躲起来。
索性程斯皓戏足心态好,用纸巾给苏木擦擦嘴角,倒还真有几分伉俪情深的意味。
苏木热得喘不过气来了,放下餐具,突兀地说:“我吃饱了!”
席星袖一刻不能多坐,“咕咚”一声咽掉早饭,从椅子上蹦下来:“我也吃饱了!”
两个omega一前一后全跑了,留程斯皓和时盛矜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时盛矜淡定地继续吃:“改主意了?”
程斯皓一耸肩,不走心地辩解:“总有意外。”
时盛矜瞥了一眼苏木的空位,omega腼腆的影子仿佛还停留在上面:“他挺好的,星袖喜欢他。”
这不是单纯的夸赞,潜台词里想撮合。
程斯皓停止咀嚼,他理解时盛矜对苏木的欣赏,他们骨子里有一样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但是:“那我也不能因为星袖喜欢,就勉强自己吧?”
“不想要孩子爹,倒是想要孩子。”时盛矜哼笑一声,“你现在都这么无聊了吗?”
“我只是,”程斯皓挑起一边眉,“尊重omega的意愿。”
这个理由无比充分。
自大学认识到现在,同学、朋友、炮友,但凡遇到的是个omega,但凡没有一股子明显的婊味,程斯皓对他们就是有求必应。
说他中央空调吧,他不暖alpha和beta;说他小太阳吧,他的发热标准只有性别。
“那这个成本挺高的,”时盛矜站起来,绕到程斯皓身边,小臂支在他肩膀上,歪斜身体,意味深长地耳语,“程斯皓,如果真的不想要,你一定是有办法的。”
程斯皓朝时盛矜白了一眼,他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招人厌了。
赌场一周只对外开放两天,周六和周日,工作日反而是最闲适的。
天气好的时候,骑手们会把马牵出来洗个澡,晒晒太阳,或者骑到马场附近漫无目的地散心,再或者,留在马场里吸猫……
苏木想去草坪上躺一会,但是要先陪席星袖看了小马才行。
半道上他停住脚步,朝檐下趴在小石墩上睡觉的奶牛猫指指:“野猫。”
“不是野猫,马场里养的,嘘——”席星袖食指抵住嘴唇,声音压到极低,做贼似的踮着脚尖挪过去。
奶牛猫白肚皮朝上睡得香极了,突然被一阵剧烈的跺脚声惊醒,滚下石墩睡意全无,像只没头苍蝇一般逃窜,尖利的指甲刮擦在地上,打滑几下冲进马场里,吓到了两只闲庭信步的纯血马,几乎要把背上的骑手甩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席星袖拍着膝盖大笑,纯真又恶劣,如同没有长大的熊孩子。
苏木跟着笑,某种意义上他羡慕席星袖羡慕得不行。心安理得的闯祸要有被无条件包容的爱作支撑,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