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被包养来的钱不干净,可是他又真的需要。
赤身裸体寻欢作乐的时候,他会出自动物本能地贪恋快感;等到穿上衣服,变回人,那迟来的骄傲又无孔不入地扎在他脑子里,指责他淫荡不知廉耻。
他在堕落的边缘抓着一株稻草,周而复始地折磨自己。
既然他都不能放过自己,程斯皓又为什么要勉强他呢。
“当然,如果你都不要,只是想要把钱结算一下就离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也没意见。”其实这一条才是后路,程斯皓看不了他泪眼婆娑的样子,“我不喜欢强扭的瓜,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考虑清楚。”
程斯皓偶尔会想,苏木来这里的第一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一个没有性经验的omega,在陌生环境里向一个认识没几天的alpha敞开腿,独处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些后怕?
尽管他没有床技可言,程斯皓也是认真的在疼爱他,就为他不会给苏木爱情,为他亲手破坏了一个omega的纯真。
苏木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胸腔里流窜着不明源头的凉意,身体像筛子一样剧烈颤抖。程斯皓懂他,而且没有为难他,苏木吸了吸鼻子,转眼忘了怎么哭。
程斯皓以为苏木冷,捡起草坪上的毯子,裹在他身下。
“程斯皓,我,”思虑再三,苏木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吞吞吐吐说,“我其实是在读博的,但是被开除了。”
分享秘密是最容易拉近两个人距离的方式。金主不可能是完美的,金丝雀亦然,人性上一旦有了瑕疵,就会看起来更真实,也更容易被掌控。
而包养关系的一个不平等之处在于,金主们大多忌讳金丝雀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却又多多少少担忧金丝雀身上存在看不透的不确定性。
苏木越讳莫如深,关系越紧张。于是他机智地撕开一道口子,奉上一条对金主无关痛痒的情报,算作他的妥协。
程斯皓表情一滞:“什么原因?”
苏木攥紧毯子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学术不端。”
程斯皓说:“那我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苏木红着眼眶,消沉地摇头否认:“不是的,我的论文被别人发表收录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还把它提交在了学校系统里。”
程斯皓单手捂嘴,沉吟片刻,为刚刚的武断懊恼。
“是小组同学做的吗?”
“我,我,是我跟人共享云端才被偷走的,实验结果和数据也都在云端里,我没有证据证明那是我的论文了……”苏木因为抽噎而断断续续地恳求,“我也不想再回那个学校了,我只说这么多可以吗?”
“可以。”
程斯皓有足够的社会经验,自会评估校内人际关系间的恶意涌动,以及一个学生从退学到下海的合理性。
到这个程度,他以为不值当刨根问底了。大学同学除非关系足够铁,不然一出校门谁他妈还认识谁啊?既然苏木已经决定换所学校重读,他也没必要去追究了。
于无声中,他们各退一步,达成不再纠结此事的共识。
微风拂过,泪迹风干在苏木脸颊上,苏木蠕动嘴唇,颤声请求:“程斯皓,抱抱我。”
他还是贪恋程斯皓的怀抱,哪怕程斯皓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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