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惊惧地脊背僵直，脸色煞白，嘴唇微颤，骤然张大的瞳孔定格在眼眶里，完完整整倒映出程斯皓的脸庞。
兵荒马乱的神情看在程斯皓眼里，就像没经验的小屁孩叼着烟头故作老成，偷偷去网吧玩游戏，结果被发现身份证上未成年那般心虚。
他更加笃定自己的揣测，刚刚的不满一扫而空。
程斯皓没想过苏木是第一次，他对床伴从未有过这种要求。但如果苏木是，惊喜之余，他有一点点抱歉。
不经人事的omega，第一次应该跟喜欢的人一起探索，譬如初恋。不保证他们会因此长相厮守，但灵肉合一的状态，只激发于某个特定的瞬间。
而程斯皓给不了他。
程斯皓摸摸苏木的脑袋，柔软的发丝擦过指尖，让他心生怜爱：“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那样我就会慢一点。”
“我……”苏木怔怔地发呆，惶恐的心情还未平息，就记得程斯皓没射，“程先生，我还可以的。”
程斯皓重新俯身，在苏木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苏木乖觉地闭上眼睛，却只感觉到额头被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吻。
“早点休息。”
苏木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颤着胳膊搂住程斯皓的脖子，哆嗦地挽留：“程先生。”
程斯皓耐着性子：“嗯？”
苏木羞赧地瞥向程斯皓胯下尚未餍足的巨物：“程先生，你……你还没有舒服呢。”
让金主硬着回卧室睡觉，是一件很不称职的事情。他本就只有一具躯体供程斯皓消遣，不想程斯皓养着他的同时，还要自己回房间一个人撸干净。
程斯皓嘴角扬到好看的弧度，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对小雏鸭循循善诱：“明天我再教你。”
苏木听说过一个词，叫“微笑设计”，如果程斯皓没去齿科做过，仅靠一个自发的笑就能勾起他高中时期，对干净帅气的alpha校草的记忆，那真是基因彩票。
程斯皓衣服一直没脱，捡起睡裤穿上，围着床走了几步，踩好情乱之中踢远的拖鞋，走到门边，转身对苏木道别：“晚安。”
苏木在床上坐着，留恋地目送金主离开：“晚安。”
“咔哒”一声轻响，卧室门关上了。
确定程斯皓真的走了，苏木才后怕地钻进被窝里，蜷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脑袋也缩在黑暗里，不让一根发丝留在外面。
天呐……
他真的，他真的对一个没有感情的alpha张开了腿，以换取奢侈用度的心安理得。他彻彻底底出卖了自己，从肉体到灵魂。
更不可饶恕的是，他还暗中跟魔鬼做了一场交易——用沉默撒下了一个弄巧成拙的谎。
黑暗里氧气渐为稀薄，不再支撑一个伪装成鸵鸟的成年人，苏木背上捂了一层薄汗，些微的生理不适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不再纠结那些不值钱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