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才爬了一半,就被一道屏障弹飞,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本就虚弱的身子被摔得磕磕碰碰,直到摔到底才停下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了,魏无羡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因为摔下来的时候脚崴了,站的歪歪斜斜,只能靠着墙壁,还没等他用指尖血破阵,额头上的血便糊了他的视线。
魏无羡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撞到了哪儿,额头流了血。
外面又响起蓝曦臣和蓝忘机的对话。
“忘机,白氏的人也并不干净,这么久你都没阿羡的线索,会不会……”蓝曦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似乎也是不敢相信的语气。
蓝忘机强硬的开口:“不会!”
魏无羡脑子开始嗡嗡的,似乎有很多的蜜蜂在耳边乱叫,他再次爬到台阶上。
“蓝湛……我没死……我在这儿……”
他强撑着来到阵法面前,手指在空中凝血成符。
第一次,没有破阵。
寒室内,那道本命的法阵被人触碰,蓝曦臣自然感受到了,他皱皱眉:阿羡出来了。
只是眼下蓝忘机在这里,蓝曦臣没做过多的表情,还是一副担忧弟媳下落的兄长模样:“忘机,我自是希望阿羡平平安安。只是如今阿羡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背后之人藏得深,白氏是唯一的线索,可你去了骊山都未找到阿羡,反而让我不安。”
蓝湛!不要相信!蓝湛!不要相信他!!!
“蓝湛……我在这里……蓝湛……”
魏无羡再次凝法,手越发颤抖的厉害,符法还未完成,只画了一半,便无力的垂落,眼前一黑,魏无羡直直的从台阶上再次摔了下去,不省人事。
睡梦中,魏无羡听到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梦里的场景是他曾经做过的梦,只见院内,蓝忘机单衣跪在中央,周围站着的皆是蓝氏族内长辈,蓝启仁正站在蓝忘机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
魏无羡站在场景边缘,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眼里只看见蓝忘机的背被戒鞭打的鲜血淋漓,他疯一般的冲过去:“别打了!别打了!”
但他阻止不了,周围的人也看不见他。他抱着蓝忘机,想替蓝湛受过,可是戒鞭却穿过他的身体,实实在在的落在蓝忘机身上。
魏无羡已经哭岔气了,他捧着蓝忘机强忍痛苦没有波澜的脸:“蓝湛!你快认错好不好?蓝湛!叔父别打了!”
戒鞭一直是藏在魏无羡心里的痛,他也曾梦到过许多当年蓝忘机受戒鞭的场景,这一次再次梦到了,依旧束手无策……
与其说是心疼蓝湛为自己受苦,不如说魏无羡更恨自己蹉跎岁月,不能保全蓝湛,最后更是身死,徒留蓝湛一人在世间苦守十三年。
魏无羡虚虚的睁开眼睛,天花板还是密室的天花板,黑漆漆的。他能感觉到有人再为自己上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对方为自己上药的手。
“蓝曦臣!”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眼眸半睁,嘴唇苍白干裂:“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咳咳咳……”
还没说上几句,魏无羡就头痛欲裂,胸腹快速的上下起伏咳嗽起来,但他不放手,依旧死死的抓住蓝曦臣的手:“为什么要对蓝湛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暗示他我死了!!!”
蓝曦臣握住魏无羡的手,安抚着他躺着。
魏无羡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内伤已经用灵力调息,只是身体还是需要慢慢的调养。
蓝曦臣为魏无羡盖好被子:“阿羡,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的永远囚禁你,没人会带走你。”
“蓝曦臣!”魏无羡半撑着自己的身子,抓住蓝曦臣的衣领,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蓝湛他会疯的!!!”
魏无羡现在已经是再不想逃跑了,抓住蓝曦臣衣领的手也渐渐松了,转而乞求道:“蓝涣,我求你,我不逃了,我真的不逃了,你别这样做,蓝湛真的会疯的……”
他宁愿蓝湛为了自己四处奔波,也不愿蓝湛以为自己死了而疯魔!
蓝曦臣伸手将虚弱的魏无羡抱入怀中:“阿羡,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过几天,忘机就会查到你坠落悬崖的线索。你死了,外面的人会安分下来,我也放心。”
“蓝曦臣!你!”
魏无羡想要挣脱开蓝曦臣的怀抱,却挣脱不开,便张嘴死死咬住蓝曦臣的肩膀,即便是出血了也不松口。
蓝曦臣任由他咬,等到魏无羡力气用尽,咬不动了再安抚着,声音低沉极具诱惑,一点一点的击溃着魏无羡最后的希望:“阿羡,死在忘机最爱你的时候不是更好吗?总好过你现在用着我疼爱过的身体和忘机在一起。”
魏无羡的光灭了……
他承认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是啊,就算他用这身子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咳咳咳!咳咳咳……”
魏无羡猛烈咳嗽起来,差点接不上气,蓝曦臣一愣,连忙扶着魏无羡打算为他把脉。
可此刻的魏无羡不仅是因为内伤,更多的是积郁成疾,长期的郁结之气埋在内心,即便是大山也坍塌了。他趴在床边呕出一滩血出来,待他咳嗽的劲儿过了,再抬头,血气冲脑,嫣红的鲜血又从鼻孔中流了出来。
“阿羡!”
魏无羡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嗡嗡的响,眼前更是像蒙上了一层纱看不清楚。
“阿羡!!!”
当魏无羡了无生息的倒在了蓝曦臣的怀里,巨大的惶恐在蓝曦臣的心里蔓延,他慌了,连带着抱着魏无羡的手都在颤抖。
不应该的!
他每次都在控制阿羡的身体状况,不应该受了这么点内伤就变得如此羸弱!
蓝曦臣第一次为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却忘记了这人世间心病最是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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