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魏无羡安分的坐在静室的窗台上,拿着一根横笛,吹着不知名的曲调,清脆悦耳。静室的院子内是蓝忘机在练剑,剑影飘忽,手腕婉转,笔直的剑身随之在空中抡出一圈剑影,每过一处,便唰唰唰的飘下一片竹叶。
剑招越来越急了,魏无羡也不得不将曲调的节奏加快。
没过多久,笛子错了音,蓝忘机终于停了下来。
蓝忘机收起避尘,将窗台下的魏无羡抱下来,魏无羡也取出一张锦帕替他擦汗:“今天练剑怎么练的这么急?又没有人在后面追你。”
蓝忘机没有说话,甚至有些烦躁,从魏无羡手中拿过锦帕自己擦汗。
这可不像平时的蓝忘机。
魏无羡抿抿嘴,想问,但是见对方脸色也不好,又不好问,纠结的站在原地。
蓝忘机察觉到了魏无羡的情绪勉强抬手摸着他的头安慰:“我没事,你放心。”
魏无羡不信。
这些年,蓝曦臣和蓝忘机都怪怪的,但他又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只能彷徨害怕的陪在蓝曦臣和蓝忘机身边,也不出去野了。
一阵急切的脚步打破了静室的平静,一向循规蹈矩的蓝思追竟然无视蓝家规矩,哭着闯入静室:“含光君不好了!蓝老先生,老先生他呕血了!”
气氛一下变得怪异,一种魏无羡没有遇过的怪异。
蓝忘机一向处事不惊,但是如今他慌了,他甚至都忘记打理自己因为练剑而变得凌乱的衣衫,他的步子同样也乱了,急切的出了静室,好半天才想起什么,让蓝思追去请蓝曦臣出关。
松风水月人进人出,每个人忙前忙后,只有一个人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迷多时。他的头发胡子都全白了,就像枯木,干瘦的宛若一阵风便能吹走。
这便是蓝启仁。
蓝启仁早些年身子便不好了,今日呕血晕倒,情况比以前更严重。
魏无羡安安静静的站在蓝忘机后面,能感受到蓝启仁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他看到了蓝忘机面露急色,他不懂。
族医摇摇头,蓝忘机看着更是差点泣声,不过现在他是主事的人,不能颓废。这时蓝思追进来,蓝忘机忙问:“兄长呢?”
蓝思追道:“我在寒潭洞喊半天泽芜君也没有回应,便失礼的闯进去,泽芜君早就走火入魔,昏迷多日了,现在已让人抬去了寒室。”
接二连三打击,蓝忘机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冷静下来:“思追,你带几个族医去看兄长,务必让他醒来。”
“是。”
魏无羡也担心,他正想跟着蓝思追也去寒室,被蓝忘机一把抓住手腕,命令道:“待在这儿。”
“可……”
“待在这儿!”
魏无羡被蓝忘机加重的语气吓的一愣,他被蓝曦臣和蓝忘机捧在手心多年,就没被他们吼过。他伸手拽着蓝忘机的衣角,关心的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
蓝忘机也想问。
为什么修炼多年,修为再没进步过,险些走火入魔。现如今恐怕兄长也和他一样,就是跨不出那道门!
一开始他们修为一日千里,可越到后面,他们被无形的东西压制了,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
现在叔父病危,以后的他们或许也会……
约莫半个时辰,蓝曦臣终于出现了,他因为走火入魔伤了根本,虽然他当时反应及时暂且保住了性命,但若再想登顶,已然是没有了希望。因为情况危急,族医用上了金针,尽管会导致身体虚弱,但好歹能苏醒下地来看蓝启仁最后一面。
先前蓝启仁还昏迷不醒,过了一刻钟,蓝启仁醒了,精神头奇迹般的好,他抬眼看着床边的蓝曦臣和蓝忘机,还有魏无羡懵懵懂懂的伏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