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在司徒杰长久的沉默中挂断了电话,转身离开。
——你能亲手提拔我,也能亲手毁了我。
十几年间,他攀着看不到尽头的荆棘向上爬,被尖刺扎得遍体鳞伤,留下一条鲜血淋漓的狰狞红路。不论背后付出的代价如何,至少它看起来足够耀眼。
荆棘路上,司徒杰曾给予他期望和信重,助他登上风光旖旎的云端,让他享尽荣光加冕的春风得意。
可惜,所谓“明日之星”,只是一场虚妄的幻梦。它像烟花般绚烂绽放,纵使万众瞩目,为之赞叹称奇,最终亦不过昙花一现——
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足以摧毁往昔所有的血汗与荣耀。
张崇邦站在惩教署外等待,过了十几分钟,那抹熟悉的人影便走了出来。
他看见邱刚敖脸上的表情,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吭声,只是伸出手臂抱住自己的伴侣,给予他安慰和力量。
“其实我当年很信任司徒sir……我真的以为,他会保我们。”邱刚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呼吸平复情绪,不想让自己太过失态。
张崇邦没说话,只是将人搂得更紧,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脊背。他自知不善言辞,也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邱刚敖将下颚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阖上双眼,过了半晌才缓慢睁开。
——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他为“司徒sir”,不会再有以后了。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张崇邦见他站直了身体,于是松开搂着人的手,牵着他一起离开惩教署。
“现在的警署,比以前好多了。一哥、王sir、申sir都是很负责任的上司,不像司徒杰那样,你可以信任他们。”
邱刚敖和张崇邦并肩而行,听着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自从ICAC帮助他们肃清了那些腐败的高层,警署的风气就改善了许多,踏实做事的同事也更容易获得晋升。看着兄弟们一步步升上来,他心里确实非常满足。
“阿敖,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张崇邦握着邱刚敖的手平举起来,笑道:“当时在婚礼现场,turbo让我们牵手一起走过花路,我们两个都是满脸的不情愿,死死地掐住对方的手。”
邱刚敖听得忍俊不禁,实话实说:“我那时是真的想掐死你。”
“谁不是呢?我也很想把你摁在礼堂的地板上暴揍,可惜宾客们肯定不允许。”
张崇邦凝望着邱刚敖俊朗依旧的容颜,忽然换了个称呼:“邱sir。”
“嗯?”
“再来一次,你愿意和张sir结婚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
邱刚敖与他四目相对,视野连同身心都被眼前的人占满,深黑眼瞳间倒映着属于他的那一抹光。
“Yes,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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