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邦确认他转醒,顿时一阵惊喜,小心地将病床摇起来,倒了杯温水慢慢喂他喝。“你感觉怎么样,刀口疼不疼?”
“还好。”邱刚敖的神智还有些混沌,“我……睡了很久吗?”
“你在ICU躺了一天,现在回到普通病房了。”
张崇邦想起邱刚敖被送去手术室抢救的情形,依旧心有余悸。他握住了邱刚敖明显消瘦的手,又怕碰到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弄疼对方,手指一点点地退了下去,最后缓慢握紧微凉的指尖。
“阿敖,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邱刚敖回握着他的手,笑得轻狂而倨傲。“我说过,我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
张崇邦将伴侣转危为安的消息宣布出去,立时惊动了一众亲朋好友以及警署的同事。
邱刚敖很明智地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以免电话被同事们打爆——他可不想应付一大堆人的问候。
“所以你就让他们来打爆我的电话,是吗?”张崇邦看着自己不断振动的手机,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没办法,我是病人,要休息。”邱刚敖耸了耸肩,心安理得地把那些人交给张崇邦应付。
他甚至不敢在兄弟们的群里发言,生怕被人逮到。好在大家不想打扰他休养,也没发讯息或是打电话轰炸他,只是通过张崇邦那边打听消息。
因为隐瞒了邱刚敖生命垂危的事,张崇邦被父亲好一通念叨,又是关心又是责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得知消息的当天,张母就下厨做了一大桶姜醋猪脚蛋送到医院。她打量着邱刚敖憔悴的容颜,知道他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的凶险,心里又惊又怕,拉着他的手不住抹眼泪。
“妈,我真的没事……”
邱刚敖明白她是好意,但他已经很久不曾被人这样直白地表示关怀和疼爱了,难免有点不自在。
张母调整好了情绪,又从保温桶里舀了碗姜醋递给他,满眼都是慈爱。“阿敖,我煲了姜醋,坐月子吃这个很滋补的。”
“呃……谢谢?”
邱刚敖接过碗,看着浸泡在深色汤汁里的鸡蛋和猪脚,用迷惑的眼神询问张崇邦:等一下,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坐月子?不是等伤口愈合就行了吗?
张崇邦倒是适应良好:你连孩子都生了,坐月子不是很正常吗?
“妈,姜醋怎么做比较好吃,能教教我吗?”
张崇邦嗅着空气中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觉得阿敖应该会爱吃这个。“等我回到家,也做给阿敖吃。还有什么坐月子的滋补食谱,我也好好学一下……”
“???”
邱刚敖被他说得恼羞成怒,扯着他的衣袖低吼:“喂!”
张崇邦强忍着笑意,严肃地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别在父母面前露馅。
“好,这些很容易做的,我把菜谱发给你。”张母欣慰地笑了笑,“你要好好照顾阿敖,疼老婆的Alpha最有魅力。”
旁边的张父也跟着点头,说这都是身为Alpha应该做的。
“……”
邱刚敖无言以对,索性埋头开始吃姜醋,懒得搭理张崇邦。
邱刚敖出院后,张崇邦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育儿职责,让他安心休养,尽快恢复健康。
每当孩子半夜哭闹,张崇邦就会立刻醒来安抚他,有时怕打扰阿敖休息,还会把孩子抱到书房的摇篮里,唱着《月光光》哄他入睡。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他其实并不擅长唱歌,咬字总是一板一眼的,但为了哄好儿子,还是拿出了足够的耐心。小宝宝听着耳边柔和的旋律,很快就在摇篮颇有节奏的轻晃之中闭上了眼,酣然入梦。
“我都唔知你识唱《月光光》。我都不知道你会唱《月光光》。”
张崇邦刚安顿好儿子,回头就看见邱刚敖倚在书房门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快步走了过去,担心自己的Omega受凉,连忙将人身上的衣服捂得严严实实。
“房间有暖气,你惊乜啊?房间有暖气,你怕什么?”邱刚敖不以为意,但也没阻止他的动作。
张崇邦亲了亲他的脸颊,催促他回卧室休息。“你番去瞓啦,身体都未好,唔好捱夜。你回去睡吧,身体还没好,不要熬夜。”
两道模糊的人影在昏黄灯光下交缠片刻,继而徐徐分开,隐入寂静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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