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先控制住司徒杰,再冻结他的财产、封锁住宅,深入彻查有关人员,类似何高源、李文朝这样的同伙迟早都会被发现,一个都跑不掉。
既然一哥已经开口,司徒杰也只能认命。
他尽量放缓步伐,不情不愿地跟着廉政公署的人离开,面色在旁人怀疑的眼光中逐渐变得灰败惨淡。
临走之前,他下意识回头望了望会议室里的其他警察,发现邱刚敖也在看他。
镜片后的那双眼眸冰冷淡漠,毫无感情——
就如当初司徒杰在法庭上遥遥向他投来的那一瞥。
邱刚敖曾经想过,假若司徒杰质问他:我是你的上司,现在ICAC的人要来抓我,你怎么能冷眼旁观?
那么,他将会反问:万一我们当时为了救霍兆堂,失手打死了可乐,你真的会像电话里说的那样保我们吗?
可惜司徒杰根本没问,因此他也没机会回答,只沉默地目送着这位在警署里一手遮天的副处长离去。
“系你咧。是你吧。”
戴光耀和邱刚敖擦肩而过时,停了下来,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音量说:“系你去搵ICAC,嗌佢哋调查司徒sir嘅。是你去找廉政公署,让他们调查司徒sir的。”
邱刚敖没有答话,嘴角轻轻挑起了一丝不明显的弧度。
“你知唔知自己做紧乜?你哋同内部调查科查司徒sir就算了,居然仲搵埋ICAC。警署内部嘅事,关ICAC乜事?手指拗出唔拗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跟内部调查科查司徒sir就算了,居然还招来了ICAC。警署内部的事,关ICAC什么事?胳膊肘往外拐?”
戴光耀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佢哋查得到乜啊?司徒sir系清白噶。你以为他们查得到什么?司徒sir是清白的。”
邱刚敖冷冷一哂。“司徒sir系咪清白嘅,佢自己最清楚。司徒sir是不是清白的,他自己最清楚。”
张崇邦注意到邱刚敖那边的动静,正想进去会议室帮忙,就看见邱刚敖以极小的幅度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有这么多人盯着,想来戴光耀也不敢做什么。
张崇邦如是想着,停住了脚步,没再继续向前。
戴光耀循着邱刚敖的视线看去,发现张崇邦站在门口,心中一时恨极,又不好当众发作,只能压低声音发出警告。
“邱sir,建议你读下自己个名。建议你念一下自己的名字。”
在粤语中,“邱”与“休”同音。
——邱刚敖,休刚傲。戒骄戒躁,勿刚勿傲。
可他偏偏又刚又傲,最后也死于这两点。倘若他的性子不是这样烈,就不会殒身于教堂中——不能死在警察手里,是他最后的尊严。
邱刚敖扬了扬眉,以挑衅的姿态露出笑意。“我又刚又傲,咁又点啊,关你乜事?你报警拉我啊。我又刚又傲,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你报警抓我啊。”
“你迟早后悔。”
戴光耀话音刚落,就见邱刚敖眸中划过危险的凛光,冷硬地刺入他心底。
“你哋先会后悔。你们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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