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任寒波才出现,而偏殿里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有些释然,慢慢吐出口气,就像梗在心口很多年的那口怨气终于慢慢从深处化销,冒了出来。
又过了两天,白比丘来了,是个东瀛来的美貌比丘尼,剑无极和枭岳来了,据说苗王正在准备选拔国师,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
任寒波入了宫,外面的消息接收的更不方便,但前面断断续续的情报倒是补足了——阎王鬼途派了好几拨人刺杀,星河草暂时被苗王下令禁了,因为怀疑鸩罂粟和榕烨,千雪孤鸣差点对他们两个动刀……还有剑无极从东瀛来的朋友安倍晴明疑似被阎王鬼途的人抓走,还没等他消化下来,就听说黑白郎君和岳灵休动了手,又扬长而去。
他在慕容府带了几年,都抵不住这里一天的热闹。
榕烨对岳灵休上了心,看了半天,总觉得鸩罂粟和他之间似乎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不对。任寒波避开了别人,好不容易得到了外面的情报,是慕容胜雪七拐八弯的给他的——慕容胜雪不仅拿下了绝命司,还打算和苗王和谈。
任寒波重重叹了口气,想起这段时间的补课——绝命司哪有那么简单就被抓出来的?他心里一生疑惑,便不再迟疑,提笔写信。
苍越孤鸣忙完公务之时,暗卫突然来了。
“信?”苍越孤鸣:“可看清了什么?”
“是。当时小的无法靠近,只见了几句,”暗卫垂头说:“胜雪似乐不思蜀,龙游深渊,不知为山九仞之功常在一篑,恐乐极生悲,近日当有突变生,君当速至,携胜雪归府,瞬时就势,无误良机。另有霜霜所用之药,密托信人送至府近,君当一并携归……”
苍越孤鸣眉头渐紧,半晌,挥退了暗卫。
岳灵休天性豪爽,很快又有了一堆小朋友作陪,鸩罂粟刚刚好转不久,又因为枭岳的异象钻研起来。
原本阎王鬼途之事未解,需要准备大量解药。但鸩罂粟挪不出时间,又心疼徒弟,只好让千雪孤鸣和修儒忙着制药。没多久任寒波照顾了鸩罂粟之后,也去帮忙了。千雪孤鸣忙到一半,得知阎王鬼途谈和了,松了口气又去找鸩罂粟唠叨这件事。
任寒波一时间没了他事,找了个角落里吹吹风。
突然间,一个身影凌空落下,坐在他身边,拍了拍酒坛:“小友,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啊?”
任寒波愣了一下,道:“找我?”
“哈哈哈哈哈,”岳灵休笑了一会儿,道:“小友既然认识我,我来认识认识你,也未尝不可吧?”
“你想问什么?”任寒波一眼看穿他用意:“鸩罂粟的事?”
岳灵休将酒封解开:“唉,我睡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很麻烦?小鸩又不喜欢劳烦别人,旻月说他不喜别人插手,那岂不是这么多年来……”
任寒波愕然,一时间笑了,道:“原来你不知道。自然是很麻烦,可他心甘情愿,不以为苦,轮得到我说什么。”
“我们认识很多年啦,看得出来,小鸩很在乎你。”岳灵休笑道:“他还告诉我,你这些年,很照顾她。小兄弟,多谢你了,小鸩是个很少话的人,要不是你在旁边,只怕他会过得很闷。”
“不用谢。”任寒波不冷不热的说:“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他要赶人了,岳灵休也不介怀,留下酒来,道:“就这些啦,酒很好,不要浪费了。”
任寒波道:“你也是,多保重。”
这话说得分明阴阳怪气,岳灵休有心追问,又忍住了,等他一走,任寒波举起酒坛扔到河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他愤怒的毫不遮掩,若有人在旁边看见,一定会怀疑刚才发生了什么。过了很久,任寒波平复呼吸,慢慢转过身。
“十三婶。”
慕容胜雪抽了口烟,烟管抖了抖:“事情了了,可以走了。”
任寒波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慕容胜雪耸了耸肩:“绝命司没有死。阎王鬼途留不得了,我打算走了。你回不回去?”
任寒波道:“绝命司没有死?”
“没有死。”
“原来是这样,”任寒波道:“唉,你再不回去,你叔叔可就真的来了?”
“刚才我与苗王见面,苗王问了我一个问题,”慕容胜雪意味深长的说:“因此,为了十三婶,也为宁叔,我特别再走一趟。”
任寒波一怔,慕容胜雪道:“苗王问,天剑慕容府五年前有一场婚事,是不是之后不久,新妇就生下一个孱弱的女婴?”
此言一出,任寒波叹了口气:“你回答了。”
“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回答。所以我说了,十三婶,”慕容胜雪道:“为了宁叔,你也该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胜雪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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