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撼天阙勉为其难的接了过来。
一边接过来,一边想,苍越孤鸣那只傻兔子被骗的团团转,好像也很正常了。
孤寡老人听深夜广播电台,尤其是没人打扰,更容易入了魔了。
“夙将军是在出发讨伐你之前失语的。因为希妲王后入了宫——苗王下旨诏令她入宫待嫁。”任寒波给了一段总结,然后绘声绘色的描述那一段,苗王给了三天时间,希妲先一步被扣押作为人质,前去的使者如何用一族的性命去威胁夙将军。
“所以当时他面临的选择,就是在你和希妲之间选一个,哦,还有家族里其他人。”任寒波一边摇头一边说:“苗王真够不做人的,他把你当成威胁夙将军和希妲王后的人质,为了让你活下来,一个做了颢穹孤鸣的王后,一个卖身北竞王府三十年。”
“哼,”孤寡老人鼻音有点颤抖了:“你当然帮他说话!你就想我帮苍越孤鸣,才编出来这些话!”
“我不否认我的用意。但这一切都是事实,”任寒波嘴角浮起笑意:“我说的那个传令官,如今还活着,就往王都,来去也不会太久,你要不要亲自求证呢。”
撼天阙按紧了座椅,差点捏碎了椅子。
但那个可恶的年轻人还在说下去:“夙将军是什么时候失去声音的?是他选择希妲王后,和你为敌之前,就算我没有参与那一战,我也很清楚他不可能真的狠下心和你为敌,所以他到底是去杀你,还是为了送死?撼天阙,你还记得吗?”
任寒波又吐着血离开了,他抹了抹唇角,这一点上是真正没想到。不过,很快奉天就偷偷摸摸告诉他,撼天阙离开了。
苍越孤鸣站在不远处,阴晴不定的看着任寒波吐血又快活,计谋得逞的样子。
“小王子,”任寒波笑意里又浮现一些无奈的味道:“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了。”
但苍越孤鸣没有听出他的用意——更别说暗示了。
对于复仇的人来说,权力金钱地位未来都没有什么吸引力,只有过去。要打赢竞日孤鸣,决定的一战始终在撼天阙身上,撼天阙只要真心帮忙,小王子才有胜算。
但撼天阙不可能真心帮忙,因为过去,因为先苗王,因为小王子是他最恨和最爱的人的骨肉,极爱和极恨都在一身——任寒波知道如何利用这种感情,但小王子做不到。
所以,当几个月后,任寒波从鬼市回来,发现撼天阙依然收拢散兵游勇,打着报社的主意——他就知道,苍越孤鸣始终是苍越孤鸣,一点都没有变过。
第二天,苍越孤鸣不见了——不见了半天。
任寒波不清楚这件事会造成什么影响,他把过去的事情挑挑拣拣,对于小王子的爹当然没什么好话。这也是撼天阙的态度,他们都很讨厌灏穹孤鸣。
苍越孤鸣是个好人,好王子,身为君主,这其实是缺点也是弱点,但奇怪的是,越是心里燃烧着炽热的恨意,入魔入境的人,仿佛更会看到小王子的好处。
撼天阙回来时,怅然若失,坐在铁王座上发愣。一时间,任寒波不知道要不要靠过去了——他不怕凶狠的狮子,哀嚎的狼,但一只狮子懒洋洋打盹的时候,不该随意靠过去。
“我把幽灵魔刀,送到了魔世手中。”撼天阙倦怠的说。
任寒波干笑了一声:“好吧。我尽力了。”
他尽力去诱导撼天阙,无论是对小王子的教导,还是过去的仇恨。他也很累了,一次次挨打也很疼,现在脑袋还晕着,有点想吐。
“小子,你枉费心机。”
任寒波闻言笑了:“有些事,试试才知道结果吧,试过了,失败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撼天阙抬起脸,看了看他:你留在这里,除了我,修为最高就是你。”
任寒波没说话,他低下头。
“前提是你没和苍狼乱来,破了纯阴功体。你现在的武功不足从前三成,连王族亲卫都不是对手。”撼天阙厌倦的说:“走吧,这里不适合你留下了。”
“这就辱我了,王族亲卫我还是能打的。”任寒波辩驳了一句:“何况……你还没有给我承诺。”
“我不是教他宝典武学了。”
任寒波喉咙微微一动,鼻子酸了一会儿,叹道:“是啊,能为他做的事,我都做过了。”
撼天阙嗤笑一声:“不舍得就留下来。”
“再留下来,剩下那一点点好的记忆都剩不下来了。”任寒波举起食指拇指搓了一下:“我们是两种人,不见怀念,一见就吵架。何况他也说了不喜欢我。”
撼天阙笑了,不喜欢——他眯了眯眼睛,继续躺了回去假寐。任寒波离开了,从前厅到了入口,叉猡守在外面,看见他微微一惊:“你要去哪里?”
叉猡一直凶巴巴的,任寒波看了看她,最后一次,不打算吵架了:“我走了,不回来了,祝你们早日复国,早日圆满,跟苍狼说一声,我不回来了,让他放心吧。”
“王子一直都在,你——”
任寒波看了远处的“王子”一眼,嗤笑了一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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