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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布袋戏之乌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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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残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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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越孤鸣跟他走了出去,心情很平静。

任寒波带他往山上走,一路没说话,上了山,地上有酒有肉,铺了条毯子,苍越孤鸣恍然——对方就是这么自信他一定会跟上来,早早做好了诸般准备。

这有什么好说呢,苍越孤鸣打心底里服气他,服气得灰灰沉沉,看自己格外又一番冷漠的感悟。地上的毛毯是深色的,任寒波盘膝坐下,转过脸往上看:“苍狼,过来坐啊。”

苍越孤鸣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想说什么?”

任寒波揭开酒封,喝了口酒,说:“这酒是我喝的,你受了伤,还是不要喝的好。”苍越孤鸣本来就没想喝酒,他跟出来只是因为想知道任寒波还有什么话好说,一听这话,又沉默了。

天很暗,夜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撼天阙不会为你报仇,”任寒波终于说话了:“他也许和北竞王对立,却不会为了你报仇。”

“那就够了。”苍越孤鸣下意识的说。

“是么?如果他输了呢,如果他赢之前你就死了呢,你对他的行动无足轻重,拿什么和他谈判,这条命?”任寒波笑着说,笑意凝固在眼底,很冷又很漂亮:“醒醒吧,你以为北竞王今天为什么派人来暗杀他,是指望真的杀了他?北竞王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定胜负的答案,那就是撼天阙心里真正想要什么。”

苍越孤鸣怔了怔,他问过撼天阙,但撼天阙没回答他,草草敷衍了他,这其中有曲折,但他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曲折。

“那人是北竞王的贴身护卫,刻下一誓龙黥,也是苗疆先代战神,你舅舅——”任寒波停了下来。

他在昏暗的月色里微笑,笑容就是最好的陷阱。可这陷阱漂亮得让人窒息,外面有着动人心魄的饵,随着苍越孤鸣想要的东西时时变幻,贴心的朋友,切磋的知己,艰难之时并肩的生死至交,绝境茫茫里面的一线光芒——若不是这一切都虚假,他如何不动心?他早就动了心。

苍越孤鸣看着他的笑容,咬紧牙关,冷静下来。

任寒波不说话,小王子挣扎犹豫都在他预料之中,他安静了很久,道:“苍狼,跟我走吧。”他眼底忽然弥漫着柔软的水光:“过去的事都放开,我们远走高飞,我不欺负你,好好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苍越孤鸣看了他一会儿,一种明悟浮了上来,让他空虚痛楚的心脏有了一丝快慰的跳动。

“你喜欢我,”苍越孤鸣明白了:“是不是?”

任寒波依然沉默,过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这沉默不合时宜,到底说话了:“他这样折磨你,我受不了。”

“你可以走。”苍越孤鸣说。

但他清楚,凝真走不了,走得了就不会留下来了。任寒波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是很喜欢你,喜欢到了不想杀你,宁愿放过你。”

苍越孤鸣笑了,嘲讽的笑了:“原来如此,那我该谢谢你了。”他顿了顿:“谢谢你,只是骗我,伤我,背叛我,刺了我一剑,没杀我。”

“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任寒波涌起许多话,许多潮水一样涌来的言语,但他只是笑着说:“其实不止是一剑,你们撤退回苗疆的时候,山上的落石也是人为,不过不是俏如来而是我。”

“你——”苍越孤鸣怒道。

“没人比我更了解撼天阙在想什么,因为,”任寒波看着小王子冷峻的神色:“我们是同一种人,一无所有,满腔怒火和仇恨。只想毁灭一切,我还能忍一忍,而他,什么顾忌也没有。没有顾忌的人很可怕,没有顾忌的狼更可怕,你要求他夺回王位?他只想毁灭苗疆,毁灭一切。”

苍越孤鸣笑不出来了。

“你想复仇吗?抛弃一切,利用一切,不择手段的去活——否则叫什么复仇?一无所有的人才复仇,你还有忠心的部下,还有名望和身份,还有希望。”任寒波过了一会儿,提起酒坛喝了下去:“苍狼,你明明可以利用我,却连这种事都做不到啊。”

苍越孤鸣怒不可遏:“你说够了么,不可理喻,你真是个疯子!”

谈话不疾而终,苍越孤鸣不再留恋,匆匆离开了。任寒波说破了他最不愿面对的一面,那就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真正恨得情真意切,他软弱得不去面对任寒波真实的一面,不去试探利用抓住机会,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苍越孤鸣心里难过极了,比起当初那一剑,却又似乎好了一些。

伤口会结疤,疤痕会把痛苦麻木。现在任寒波再欺骗几次,他也会习以为常,但他并不想被人骗,被最好的朋友骗,被别人指责天真,他善待别人,那些人却嘲笑他,没人想要善待他——好像这个世界本来就互相欺骗互相伤害一样。

他回到了大厅里,奉天偷偷摸摸看他,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来了,苍越孤鸣难过的样子全部落在任寒波眼里,他拉着苍越孤鸣起来,不容拒绝的拉他到隔壁房间,苍越孤鸣愤怒的挣开了:“你走!不用你留在这里假好心!”

任寒波抿了抿唇,低声道:“别的不说,你还有几个部下,我为你处理伤口,他们才好安心啊。”

苍越孤鸣没说话,岁无偿站在远处,也没有说话,他退的很快,却又不够快。任寒波把小王子拉到了隔壁,取出伤药和干净的毛巾,苍越孤鸣挣扎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害我。”

“这种时候还有必要吗?”任寒波平静的说:“你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上好了药,任寒波要去隔壁煮药,苍越孤鸣把衣服穿起来,一边穿一边又很后悔。退和不退差距如天堑,退一步和退一百步却只有毫厘,他穿好了衣服,任寒波走了出去。

撼天阙回来了。

撼天阙没和别人说话,只是见了竞日孤鸣一面。上一次是国葬,上上一次就要推迟到许多年前,九岁的小娃儿如今很难缠了,身手不凡,还捏着夙跟他阴阳怪气,撼天阙想着想着,就很郁闷。

苍越孤鸣套上了锁链,就在旁边,于是撼天阙什么也没说,三道真气震得苍越孤鸣倒在地上吐血,撼天阙走到他面前,抬脚踩在苍越孤鸣脑袋上,又把他踢出去。

叉猡怒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撼天阙沉沉说:“这是你们擅自行动的代价,谁让你们去刺杀竞日孤鸣?下次擅自主张时别忘了受苦的是谁。”王族亲卫忍气吞声,到底伤得太重了,撼天阙转身走了,叉猡把苍越孤鸣扶起来,扶到后面去。

任寒波刚刚煮了药端出来,手一松,全砸碎了。苍越孤鸣躺在木床上,喘气喘得痛苦,身上血迹淋漓,脸上青肿可怕,叉猡看向他,任寒波反应过来,抢上去推开了她的手,检查一番:“骨头断了……”又看了一会儿:“没伤着肺腑是大幸。”

有一个医者在山上确实是必要的。王族亲卫郁闷极了,几个人开小会,慕云追逸和司空知命的意思是杀上王府干掉北竞王,回来再干掉撼天阙,这样一来王子就复国了。叉猡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好说,冽风涛过了一会儿说了句话:“你们发现了么,他总是半夜出去,天亮回来,身上带着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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