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纯阳宫的掌门闭关了。
据说是修炼时触发心魔走火入魔，真气逆行伤了心脉，这才迫不得已闭了死关。
“掌门，这……”刀宗的几个弟子递消息回去时，谢云流几人正在开会研究要不要归中原。听到这个消息，知晓内情的方轻崖等人犹豫地看向谢云流，却见谢云流没什么表情，依旧沉静地敲敲桌面：“看我干什么？继续。”
练红洗等人虽不知情，但见气氛有些不对，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宗主，按原计划行事？”
“后日返程。”谢云流点点头，一甩衣袖率先离开了会客厅。
“喂，这是怎么了？”左伶凑到方轻崖旁边，偷偷捅了捅他，“我怎么感觉宗主今天心情怪不好的？”
“……纯阳那边的消息吧，我……李掌门闭死关的消息传过来，怕是刺激到他了。”方轻崖轻啧一声，“说不定回中原第一件事不是找个地方落脚，是先陪他上纯阳，只期望师，纯阳宫的几位前辈别把我们打出来才好。”
谢云流这边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几个小辈留在议事堂里说什么的，他站在寇岛这座不大的小山的山巅，看着不远处海边冲破云层的朝霞，一时间心绪不宁，竟是难得有了些忐忑。
中原武林中自己声名狼藉的事情自是不足为虑，他更多的是想到前些日子里做的那个荒唐的梦，还有……今日传过来的消息。
李忘生的心性至纯至坚，性子虽然有些古板严肃，却是向道的好苗子，这几十年来从未听过他在修道上有过什么迷茫，更不要说“心魔”这种东西——怕是他入障生心魔的概率都远比李忘生要高。
究竟是什么心魔，能让李忘生这等心性坚定之人都生出迷障，乃至到了真气逆行的地步？
谢云流抱着剑静观云海，一时间也有些烦乱。
不能等了。
藤原家小动作不断，他本想一并收拾了再走——而今不过麻烦一些，路上等人上来了再收拾也不迟。
待回到中原，还须先去纯阳看看李忘生究竟因何走火入魔，免得自己到时也重蹈覆辙才是。
刀宗上下倒没想那么多，与他们而言，这就是趟简单的归乡之旅，这几日大家都在收拾行李，言谈之间好不热闹，无一不在期盼着回归后的美好生活。
谢云流下山后路过那些收拾行李的弟子，见他们之中最稳重的几位都免不了活跃几分，一时竟有些感慨。
这些孩子们倒是像极了当初难得能被师父放下山的自己，也不知日后在中原武林行走，是否还会如自己这般？
是梦。
谢云流再睁眼时，只见满目枫叶尽染，便知又是一场清醒梦。
上次那梦荒唐至极，也不知自己抽了哪门子的疯竟然能梦见这种东西，眼下再度入梦，谢云流一时间也有些警惕。
“谢兄，”一人正坐在他身前，与他共饮一壶好酒，“此番种种，倒是连累谢兄护我，付出良多，我心实在难安。”
谢云流倏地抬头，却未见到那个想见的身影，倒是见到了另一个熟悉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