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立别人做王后?那我呢?”阿诗勒隼的伤心溢于言表,心里那嫉妒的情绪就如火在烧,他看着上官透,似乎想看透他的心。
阿诗勒隼那伤心的神色落到上官透眼里,不免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快意。
你看,你可以欺骗我,可以隐瞒我,任我伤心难过。
我也可以。
“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只要顺利完婚,两邦世代交好,就能让纷争平息,让百姓安居乐业。”他的神色里带了些隐秘的得意和冠冕堂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所谓联姻,不过是幌子,他就是要让阿诗勒隼难受,他知道真相时有多痛,阿诗勒隼就该比他更痛。
阿诗勒隼咬牙:“一定要这样吗?他被送进咸阳宫,就意味着东突厥已经放弃了他,不过是个吉祥物,他凭什么做你的王后!”就算要立后,不该立我?我也可以代表东突厥啊!
直到这时,阿诗勒隼才恍惚想起,他是鬼谷的傀儡,身份,背景,都是假的。他不是东突厥的鹰师特勤,只是一个被安插到上官透身边的棋子。
苦涩和心酸填满他的心头,阿诗勒隼想要再劝,却好像已经没了资格。
上官透看着他难受,心里也难受,但是唯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阿诗勒隼是爱他的,是在乎他的,大概情之一字,就是这样伤人伤己。
“你也知道他只是个吉祥物,何必计较这么多?立他为后不过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我心里只有你啊,只是你的身份毕竟特殊,不如他名正言顺,如果我立你为后,岂不是下了东突厥可汗的颜面,到时候再起争端又如何收场?”上官透终于折腾他够了,又开始安慰起他。不过他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他对相柳没有半分情意,即便立了相柳为后,也不会碰他。
阿诗勒隼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他此举简直是将两人的情意视如无物。若是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只用权势利益来衡量,那这份情意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只是他心里这样想,到底没有这样说。有些话说出来口,就无法挽回了,更何况,他实在不忍伤了他的心。
阿诗勒隼怒不可遏,却不愿将火气往上官透身上洒,他不再说话,只是面色狠厉的将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气顺着嗓子眼往天灵盖冲,惹得他再也无法压抑,径直起身往后宫去了。
阿诗勒隼毕竟是新王的旧情人,且一回来就能得新王召见,看着也没有要失宠的迹象。他要去找相柳的麻烦,底下的人也不敢完全阻拦,只能让人立刻去请新王过来。
上官透起初只以为他是回府生闷气了,本打算冷他几天,等宫人来禀报才知道,阿诗勒隼已经打到相柳寝宫了。
他到相柳那的时候,两人已经收了手。
阿诗勒隼看他来也不惊讶,只是冷哼了一声,身上那股子怒气和妒意一览无余:“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可我不会这么做。”他扔下手中的刀,看向上官透:“他什么都不如我,你到底看上他什么?输赢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连婚事都可以当做交易,你是帝王还是伎子?”
他正在气头上,话说的难入耳,上官透听得火大。他强压着怒火,让人把相柳带下去,等殿内只剩他们两人了,说话也变得难听起来:“他就算什么都不如你,可他是东突厥送来的诚意,就算只为这个,他也比你更配做我的王后!再说,哪一个帝王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为了雄图霸业,牺牲一点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阿诗勒隼如遭了一记当头棒喝,他僵直了身子呆在原地,最后苦笑出声:“原来,我们之间只是一点儿女情长……”他叹息的声调悠远绵长,里面全是无奈和惋惜。
大概,他们之间就像是一盏精致的宫灯,绡纱做面,白玉做骨,极尽奢华,爱的时候,是耗尽心力的。
但是再美丽的灯火,终究是要熄灭的。他放不下,强求不得,为了续那点光亮,只能让那火焰越烧越烈,烧到灯面都毁了,玉骨都碎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烧灯续昼,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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