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汤姆。我本不想这样告诉你,这实在有些不太绅士。可是……哎。”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脸上突然泛起了奇异的光,像是突然年轻了二十岁。他打起了精神,背挺得笔直,字字铿锵:“首先,如果你不愿意立下这个牢不可破誓言,霍格沃茨将不再对你敞开怀抱。你永远也无法获得霍格沃茨里的宝藏。”
或许在场的人里只有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两人懂得“宝藏”的意义——老魔杖、隐形衣和复活石。伏地魔沉吟数秒,暴戾道:“我可以不要那些东西。”
“没问题。”邓布利多轻松地说,“舍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是应当的。可是另一些宝贝,你是否也能心安理得地舍弃呢?”
另一些宝贝。小汉格顿。冈特老宅——魂器。
“你做了什么?”伏地魔敏锐地问。
直到四个月前他才意识到邓布利多在打魂器的主意。他逐个检查,结果让他大失所望——日记本早就被损毁,挂坠盒被人掉了包,就连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也有被人入侵的痕迹,所幸赫奇帕奇的金杯还好端端待在里面。找回真正挂坠盒花了他一番功夫,他开始花更大力气保护剩下的魂器们,比如在小汉格顿的冈特老宅设下埋伏,果不其然捕捉到了邓布利多的行踪。
他之所以选择攻打霍格沃茨,原因也正是在这里:除了这里的医疗翼聚集了大量抵抗军成员之外,除去抓捕邓布利多这个目的以外,他还必须回到这里,亲眼看一看拉文克劳的冠冕是否完好无损,并且把它带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
终于来到了整个计划最精妙的一环,邓布利多脸上飘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得意。他挑了挑眉:“很遗憾,我的力量不足以让我毁掉那些东西,可是我设下了一个诅咒,将你的宝贝和霍格沃茨联系在了一起。要是没有这个牢不可破誓言,霍格沃茨便会用自身的魔力,不断削弱你那些宝贝的法力,直到它们变成废铜烂铁为止。”
伏地魔仓惶地惊叫出声:“不可能!这样的诅咒——”
“——是黑魔法,没错。”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单凭我一己之力做不到。我的一位老朋友——和我一起做成了这件事。”
“你怎么——”
“这个嘛……”邓布利多露出狡黠的笑容,“感谢你的仆人,小巴蒂·克劳奇给了我一些小小的灵感。”*
伏地魔没有选择了。场面调转,需要坐下冷静的人变成了他。尽管不知道这两位打着怎样的哑谜,但食死徒们还是看出自家主人心情十分糟糕。
放走抵抗军,他就能拥有死亡圣器,拥有完好无损的魂器们,以及魔法世界的统治权。
是流放,不是他心慈手软、迫于无奈放走了这些可恶的叛党。伏地魔第一万零一次劝慰自己。
“你们就差一点,邓布利多。我时常想,如果哈利·波特的魔杖没有折断——如果他没能触摸到三强争霸赛的奖杯——如果他活了下来,又或者,你找了另一个助手,来协助你分享我的那些‘小秘密’。如果你没有将你的计划这样讳莫如深地藏在心底,而是让所有人一起寻找我的‘宝藏’……或许输的会是我。”
“或许是的,汤姆。但我不想冒这个风险,命悬一线的有我一个就够了。”邓布利多平静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自己即将失败和死亡的事实,“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哈利最终战胜了你。又或许,一开始你就没有去霍格沃茨——谁知道呢?”
生平第一次,伏地魔直面自己的内心。他佩服邓布利多的风度,也欣赏这位睿智英勇的老人。他眯起眼,审视着邓布利多的白发和胡须,意识到自己很难再遇到这样伟大又难缠的对手了。
“我在哪儿能找到它们?”伏地魔轻声问。
“在霍格沃茨的某一个角落。我把它们藏了起来,七天之后才会出现。这七天内你都不能离开这所学校,否则它们会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