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周晚宛如受惊的小鹿缩进沙发里。
对方挂断后,才怔怔地放下笔记本拿起手机。
原来只是诈骗推销电话。
她从喻铭初那里逃出来有一个月了。
她现在藏身的小镇离家很远,但是已经告别过,也算没有遗憾了。可要是再继续从前的生活,才是生不如死。
从在电话里听到谢赫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些酸涩的、惨痛到几乎要撕裂她的记忆就在瞬间复苏。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堪称与虎谋皮,她每天都陷入一种焦灼的状态。
以他的变态程度,大概处处都有监控和保镖,她逃不了。加上她对人群的应激症需要戒断,只有暂借喻铭初的信任亲自带她离开。
而且,身体似乎有一些变化。
只要一感到焦灼和不安,她就会产生强烈的欲望。
思及此处,周晚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浴室。
睡衣褪下,雪白的肌肤上暴露出各种各样的字迹,“母狗”“骚货”“求操”“五元一次”的字样。
周晚微微发抖,闭上眼睛,咬着下唇把手指插进狭长的穴缝中……
周晚很关注网络上的动向,经常搜索喻铭初的信息。
她现在的电话卡是大学时托人悄悄给自己办的。
当时她有过短暂的妄想症,总觉得自己被人监视着,而且老是接到骚扰电话,回了一趟家她才有机会拿到这张卡。
有了电话卡注册了社交账号,她在网上接一些稿。各种不需要身份证的软文、专业领域的文章、论文代写、翻译……她能接的都接。
中途她去了一趟纹身店,想把脖子上的纹身洗掉。对方说墨汁很特殊,放眼全国也不一定能找到可以洗掉的人。
尽管周晚尽量不出门,但出租屋的隔音并不太好。
周晚很难入睡,服用褪黑素后又总是会梦见被人掐着脖子挣扎却无法醒来的噩梦。
而且即便逃出来了,她还是强烈地感觉自己被监视被囚禁着,她不敢出门,几乎一周也不会和人说两句话,就像是换了一个笼子把自己关起来与世隔绝。
焦灼……
焦灼……
独自服药、独自看书、独自写稿、独自做饭……把自己严密地包裹起来,周晚在安全中感到强烈的恐惧和——孤独。
这种情绪在下雨的时候分外强烈。
窗外的水滴会敲响雨棚,周晚不止一次落寞地想起从前自由开心的日子。那时候多好,不需要躲躲藏藏胆战心惊。
可是,孤独又如何。
人的适应力总是很强,现在的处境已经比地下室里好上万倍,她获得了自由,能独立赚钱,只要骨头不软一定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认清自己的处境,然后努力生活。
往前走,向前看,不要回头。
……
又是半个月过去。
家里的粮食吃完了。
她亲自购买和送货上门交替进行,今天是前者,她十天没出门了。
周晚穿好长袖长裤出门采购,脖子上系了丝巾。
买完菜,付款时发现手机不见了。
可能是忘记带了,还好有一些兑换的现金。匆匆赶回家的途中,周晚被人撞了一下。
警觉让她拐到巷子里躲了一会儿,想用手机调家里的监控,但做不到,只好在巷子里待了大约半个小时。走到楼下时后颈的纹身忽然变得很痒,有些发红了。
焦灼爬了上来,她只想快点打开门洗个澡。
刚走到门口,周晚摸钥匙的手便愣住。
门顶上的头发丝不见了。
——有人进去过。
周晚丢下东西拔腿就跑,楼梯上冲下两个守卫,一个人单手控制住她,另一个当着她的面迅速用另一副钥匙打开了门。
不不!
她猜到了谁在里面。
周晚被大力推了进去,跌倒在地上。
咔嚓一声,门在身后被锁上了。
“晚晚,你回来了。”
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没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