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鸢有些头疼似的捏了捏皱起的眉头,看了眼审讯厅外的刘晓:“好了,你继续吧。”
“嗯……”对于宋鸢的判断,我并不意外。
我感觉那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不安与疑惑终于消散了——我并不是爱上了那个与毒品为伍的恶魔,我只是病了。
一直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深深罪恶感涌了上来,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林尘洋将我带去了总部,就是你们围剿他的地方——也是林尘洋死去的地方……”
据点在一座深山里,林尘洋先下了车,我提着包跟在他的身后。
站在据点门口的方康见到我们,喊了声“老爷、叁少爷”,跑了过来。
林尘洋意味不明地撇了方康一眼,后者立马陪笑道:“老爷,我这不是怕那些人说闲话或者找叁少爷麻烦吗?你也知道那些人闲下来什么不着边的话都说……”
“嗯。”林尘洋淡淡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大步往前走。我还想跟着他,但被方康拉住。
“叁少爷,跟我来,我带你去宿舍。”
我跟着方康朝右前方走去,离开了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
从那以后,据点里便流传着一个谣言,毒枭林尘洋有一个在外面长大的私生子弟弟,叫林叁,前几年才找回来——林怀不孕不育的事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和林尘洋的母亲知道。又怕其他情人看出不对,便娶了那个女人为妻,也防止她将这事说出去。但那女人没过几年便死在了他手里,之后又没再娶,才有了“私生子”一说。
而林怀身边的人,除了像方康这种早早“投诚”的,大部分都在14年前随林怀一起死掉了,剩下的也在这些年死得差不多了。
“私生子”的谣言自然没人来说破了。
林尘洋曾说我“是块好料,脑子聪明”,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很快就成为了他智囊团的一员,这让我感到了恐惧与迷茫——因为我的主意,有多少家庭走上了我家的老路,从幸福美满走向了支离破碎,遭受无妄之灾。
但一想到这是为了给我和林尘洋报仇,而我也能因此得到他的赞赏和认可,我便将一切罪恶感抛之脑后,自我奉献。
就这么,我作为林尘洋的智囊兼情人,在组织里生活了6年。
在差不多半个月前,林尘洋揪出了组织里的一个叛徒。可能是因为林尘海是被叛徒出卖才遭到警察围剿,最后被枪杀,林尘洋处置叛徒的手法十分残暴。
他将那人打得鲜血淋漓,晕了过去。随后又用柳叶刀在那人身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两根手指伸进皮肉里,猛地向外一掀,硬生生撕下一块带着血肉的人皮来!
那人疼得醒了过来,林尘洋便重复刚才的动作,直到那人死了过去——我不知道他是疼死的还是失血过多死掉的。
这是林尘洋第一次在我面前杀人。
他的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流,在指尖聚成一滴滴血珠,“啪嗒”一声融入地上的血泊之中。血液飞溅在他的衣服、脸上,甚至额前的发梢上都有即将滴落的血珠,如同地狱走出的修罗。
他深吸两口气,勉强恢复了平静,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凑近我的耳边低声道:“今晚去我房间等我。”
“好的,阿洋。”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林尘洋身上传来,我忍住干呕的冲动,挺直腰板,让自己尽量显得自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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