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宋程打完电话后，舒凌睿就匆匆赶去了校门口。
大雪连绵不绝下了一整天，地面、树枝都压了厚厚一层雪。皎洁雪色中，舒凌睿一眼便看到男人那头显眼的橘红短发，在路灯的照耀下仿若一团燃烧似的火焰，显得格外鲜亮温暖。
雪仍在下，飘飘洒洒落在朝他挥舞手臂的男人身上。
舒凌睿跑过去:“你来多久了？”
方致笑着说:“刚到啊。”
“刚到身上这么多雪，你没打伞？”
舒凌睿皱眉道，用手拍掉方致头发上的雪花，又取下脖颈的围巾，裹住男人头和脖子。
“哎呀，别这样戴，老土死了。”方致捂住自己脑袋，保护自己特意打理的发型，“谁下雪天打伞啊。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多漂亮啊！没情调的家伙。”
“大晚上的，谁看你，不冷就行了。”
舒凌睿仗着个子高，强制给男人裹上，还在脖子后面打了个死结。
方致精心吹了半个小时的发型就这样被严严实实盖在棕色格纹围巾里，像个裹头巾的小老头似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不过这样的确暖和很多。
反正两人都做过这么多次，什么样都见过了，方致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立刻屈服给了温暖，但他还是不满地瞪了一眼舒凌睿:“土包子。”
“你电动车呢？”舒凌睿看男人今天身后没有那头心爱的小电驴，问。
方致嘴巴都被捂在围巾里，说话瓮声瓮气的:“下雪天骑什么电动车，当然要在雪中散步啦，小土包子。”
舒凌睿问:“你从你家走过来的？”
男人的住处离他们学校大概一个小时步程。
“是啊。”方致得意道，“我厉害吧。”
舒凌睿:“……”
就这样还不打伞，怪不得头上身上都是雪。
舒凌睿从书包里掏出伞，打开撑在他头顶:“我送你回去。”
方致的眼睛亮了:“你今晚去我那儿？”
舒凌睿:“嗯。”
“好耶！”方致蹦起来，开心地扑到舒凌睿身上抱住他，又想起这是在校门口，赶紧从男生怀里出来，装作帮忙掸雪似的拍拍他校服，贼兮兮压低声音问，“怎么突然去我那儿，你明天不上学啦？”
舒凌睿看男人掩不住笑意的眼眸，微抿了一下唇:“今天我爸妈不在家，去你那儿睡一晚。”
“走，走，走！”方致兴奋地推他，“现在就回去！”
两人共打着一把伞，在雪中慢慢走。
路过烤红薯摊，舒凌睿买了两个，把其中没烤焦的剥了皮，递给方致。
大半夜的，方致也饿了，拉下嘴边的围巾，两手捧着大红薯啃。刚出炉的红薯热乎乎的，又香又甜。方致咬了一大口，脸颊撑得鼓鼓囊囊，说道:“对了，你再拍张照片给我呗。”
“怎么了？”
“你不是快到生日了吗，送你礼物。”
他们一起吃饭时，方致听宋程说下周二就是男生十七岁生日。
操，舒凌睿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方致还以为这小子肯定满十八了，没想到年纪这么小，比他小了快十岁。
想想方致还有些后怕，幸好臭小子满十六了，两厢情愿，不能算他犯罪。
“嗯。”舒凌睿从校服口袋掏出手机，“现在拍吧。”
舒凌睿用手臂勾住方致脖子，把男人捞到自己胸膛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拍下一张合影。
听到相机的喀嚓声，方致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拍了:“不是！你怎么这么拍照呢！”
而且一向不苟言笑的舒凌睿居然看到照片，居然翘起了唇角，肯定是在嘲笑他！方致急道:“啊啊啊！是不是很丑？快让我看看！”
舒凌睿把手机侧向他，笑着说:“不丑。”
方致一看脸都气红了:“这还不丑！脸那么大，眼睛一个大一个小，我嘴边还有红薯渣！而且你拍照竟然用原相机，就只有你帅！你个心机狗！快删掉！”
“我不帅，你帅。”
舒凌睿用胳膊举起手机:“不删。”
方致急得跳起来去够，奈何舒凌睿个子太高，他怎么都够不着。
“你太讨厌了。”方致气道。最后还是掏出自己手机，指挥男生摆姿势，在雪中又给他拍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