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宋奕把那段视频发出去了怎么样，充其量不过是他被别人当成乱跟社会人士开房的不良学生，多听几句风言风语，再严重些，也不过是叫家长，挨处分。
因为显眼的容貌，即使从没跟人有过暧昧关系，舒凌睿平时身上的闲话也不少。他自己不在乎那些乱传的话，今天会上宋奕的车，纯粹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让爸妈知道担心。
一起吃顿饭还勉强可以接受，但被动手动脚，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
舒凌睿脾气不好，但他性格又傲又闷，一般生气也只是冷个脸，脏话都不怎么说，自然也没动过手。
可宋奕干出的这些恶心事，却硬生生逼得他看男人就心生烦躁，想打人。
一巴掌抽在宋奕脸上，舒凌睿手心都被震得嗡嗡发麻。积蓄已久的压力和怒气终于找到释放出口，看着被他抵在墙上的宋奕震惊瞪大的眼，他心情总算舒畅了些，甚至在看到男人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后，还泛起一丝莫名的快感。
“你今天说的话我也全录音了。”舒凌睿冷冰冰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把录音发给宋程，让他看看他口中敬爱的大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渣。”
说完这些，舒凌睿就朝巷外走了。
宋奕这个人让他讨厌，找的地方也让他反感，他最不喜欢这种黑暗无光的环境。
到了巷口，舒凌睿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这附近也没有个路灯，黑漆漆的，舒凌睿的表情紧绷起来，朝发声的地方看去，看见一对站在不远处的男女。
女的正在低头看手机，男的则看着他。
那男的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这附近没有灯，对方帽檐压得低，舒凌睿看不太清他的脸。那人见他看过来，又吹了一声流氓哨，好像还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有病。
舒凌睿心里想，看到那两人脚下的影子，便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转身快步向热闹敞亮的大街走去。
还没到九点，现在去最近的公交站还能赶上回家的公交车。
等少年走远了，何莉莉才收起手机，抬手打了一下身旁的方致:“我靠，你刚刚吓死我了，突然吹什么口哨，不怕被发现啊。”
“怕什么，又不是咱俩钻小黑巷干坏事。”方致满不在乎道。
但其实他先前也没打算让小鸭子发现他们，可一看见小鸭子那张冷淡漂亮的脸后，他的心就痒痒，忍不住想犯点贱，让小鸭子注意到自己。
小鸭子那一巴掌虽然没打在他身上，却仍让他快听硬了。
就是后面骂得太文雅，如果能更粗暴黄口些就好了。
“你也听到了，人家不是援交，是被拍了视频被迫的，快把我工资还我。”何莉莉向他伸手。
方致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才说几句话，你就认定那个小鸭子是被迫的了？万一是两人价格没谈拢，闹掰了呢。”
“不想退钱就直说，你这思想也太肮脏了吧。”何莉莉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
方致和何莉莉大学相识，到现在也一起玩了五六年。两人虽是同窗，家庭背景却泾渭分明。何莉莉家中富裕，又是独生女，备受家里人宠爱，从没吃过什么苦，活脱脱一个傻白甜。方致家庭条件一般，而且上有大姐，下有小弟，是家里最不受关注的老二，当初在烧钱如流水的艺术学院一个月也只有八百生活费，完全靠自己摸爬滚打才有现在的经济条件，和何莉莉到处旅居采景。
“我的傻莉莉啊，不是我思想脏，是现实大多如此。”方致哼道，“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名被坑害的受骗者。”
约炮不成反被仙人跳，这么丢人的事，也只有方致能理直气壮说出来了。
“你没事还是少约点吧。”何莉莉说，“这次掏点小钱还不算什么，小心以后吃大亏。”
“放心，我很注意安全的。”方致毫不在意道，“再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如果连做爱都不能随心做，那过得跟苦行僧有什么区别。”
那晚警告完宋奕后，男人终于消停了些，不再有事没事就给他发短信骚扰他。听宋程讲，他大哥这阵是回北全那边的主公司处理事了。
但舒凌睿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周一下午小考结果出来，他在教室后黑板上看到自己的成绩排名，果然，又降了。
这件事比宋奕还让他糟心。
整个晚上舒凌睿都在座位上闷头做题，脸色阴沉低得宋程都不敢找他说话。
到了最后一节夜自习，舒凌睿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姓胡，是个脾气挺好的中年男人，学生们都在私底下叫他老胡。
老胡以前教过舒言时，舒凌睿刚被分到他班上时，他就觉得眼熟，一问，两人果然是兄弟。
舒言时那时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脸蛋比明星还漂亮，成绩却稀烂得不行。弟弟学习倒可以，但同样也够让老胡发愁。
这俩兄弟长得很像，性格却截然不同。舒言时虽然成绩差，但性格开朗，又乖又听话，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舒凌睿则总是冷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明明长着一张该和他哥同样受欢迎的脸，在班里却连个朋友也没有，每天独来独往。现在学生压力都大，老胡真怕他得什么心理疾病。
少年敲门进来后，老胡一看到他那张阴郁的冷脸，就感觉头顶凉飕飕的，本来稀疏的头发又单薄不少。
“老师，有什么事吗？”少年虽然神情冷郁，但对待师长还是很有礼貌的。
“凌睿，这次考试你的成绩又下滑了啊，下滑得还不少，都快到中游了。”老胡知道男生一向很刻苦，都不忍心给他太大压力，尽量温柔问，“是没发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