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抽抽抽。”谢咏絮连忙抬手投降,还掏出抽屉里的打火机,主动给陆行川点了烟。
“刚才顾衍在我没有说完,”谢咏絮继续道,“其实,这个孩子是很难留下的,后面要是真坐胎了,稍有不慎也会滑掉,那时对你们的打击会更大。”
陆行川想起那个小产的五官清晰可见的孩子,狠狠捏了捏眉心,“那要多久才能调理好?”
“这个难说。”谢咏絮从陆行川仍在诊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熟练的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缕飘飘无形的白烟,道,“古时医者治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於理不治,轻身重财不治,衣食不能适不治,阴阳并、藏气不定不治,形羸不能服药不治,信巫不信医不治,但其实还有第七种不治之症,症结于心不治。”
因为顾衍表现出对以前那辆宾利明显的厌恶,陆行川就换了一辆加长限定的劳斯莱斯,里面的空间配置比之之前的宾利更为宽敞方便。
顾衍侧倚在后座上,背对着陆行川,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发呆,宽大的座椅让他瘦削的身形娇小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陆行川总怀疑顾衍会不会冷,尽管此时已是阳春三月,燕语莺啼,草长花娇。
“冷不冷?”陆行川边说边捞起顾衍垂在座椅上的手摸了摸,果然一片冰凉。
顾衍想将手收回来,却被陆行川握得更紧,身体也被陆行川顺势一把抱到了腿上,顾衍不安的看了眼司机的后脑勺,还未及开口,一道雾色的搁板缓缓在前后座间升起,阻隔了顾衍的视线。
陆行川干燥温暖的手探进顾衍毛衣的下摆,触手所及倒是温热的,陆行川的本意是试一试顾衍到底冷不冷,但掌下细腻的皮肤对他有着仿佛磁铁一般的致命吸引,陆行川触碰到了就不想收手。
看了眼垂眸不语的顾衍,陆行川也就放任自己的这点小爱好了,一边轻轻的摸着一边斟酌着如何开口提孩子的事。
孩子在陆行川心中自然是没有顾衍重要的,他可不想因为孩子而让顾衍发生什么意外。
“刚刚谢医生留我单独谈了谈你的身体状况。”陆行川想了想,觉得还是搬出权威比较妥当,转述医嘱也不容易引起顾衍的反感,“她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受孕……”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顾衍淡淡地打断陆行川。
陆行川在商场上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再难缠的对手他都能迅速地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逐个击破,但此刻,陆行川却难得的词穷了,不是顾衍身上没有突破口,甚至可以说顾衍身上漏洞百出,但陆行川却提不起攻击的武器,因为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顾衍生气,更舍不得顾衍难过,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愿意违逆顾衍的任何要求,就像古代为了爱人亡国的君主,天下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一人尔!
“孩子还可以再有,但我不想你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身体。”陆行川谨慎而缓慢的劝道。
“怎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顾衍撑着陆行川的胸膛坐了起来,仰头看着陆行川,声音虽然平静,但一双黑瞳里却闪烁着隐隐的水光,“还是……”
陆行川呼吸一窒,连忙道,“没有,只要你生的孩子我都想要。”
顾衍吸了吸鼻子,接过陆行川递来的纸巾摁了摁鼻涕,带着浓浓的鼻音道,“那就留下他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他呢,我们以后……”陆行川还想劝说。
“不要说以后!”顾衍突然拔高了音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愣了愣,随即低声道,“我欠你一个孩子,这是还你的。”
“还我的?”陆行川额角抽了抽,捏着顾衍的下巴抬起顾衍的脸,看着顾衍不可思议道,“你把孩子当成什么,一个可供交易的物品吗?”
顾衍被陆行川捏得难受,陆行川指责的眼神也让顾衍如坐针毡,顾衍侧头想要脱离陆行川的桎梏,但捏住他下颚的手指纹丝不动。
“陆行川,我原本就没打算能活到今日,我父母因你而死,我也让你失去了至亲,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孑然而去是我选择的归宿,但你却又把我硬拉了回来,”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顾衍眼底投下一片暗影,“活着也许没什么不好,但如果我的后半生都在你的阴影里,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你想怎样?”
“我给你一个孩子,你放我离开。”
陆行川的脸色阴沉得犹如风雨欲来前的云层,压抑又骇人,捏住顾衍下颚的手瞬间收紧,顾衍痛苦的皱眉轻哼了一声,但看着陆行川的目光却没有丝毫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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