笸真仙尊地位尊崇灵力雄厚,简家又与他并无血契掣肘,按理说这样一个人放在弟弟身边总归是隐患。
简绒却依旧放任了他,无非就是知道些当年的旧事,也见过到他如何卑下求全的模样,清楚更早以前他就给自己套好了枷锁,另一头则牢牢拴在自家人的手腕上。
所以任凭他如何强大,也不会有任何威胁。
他只是没料到会有意外。
简绒面色铁青神情冷硬,浑身的低气压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他养小孩一直养的不错,唯二两次却都跌在同一个人身上。
绞杀一位妖身仙尊确实困难,但也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事,只不过人是弟弟的,好歹要过了他的明路。
“脸怎么还这么白,我送去的药吃了?”
打眼瞧见人简绒便皱起了眉头,索性除了脸色其他地方都不错,简绒伸手抓住他手腕探了探灵力,确保他心脉无碍才抽手。
“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就第一下用了真力气,其他都是吓他的…”简殊一边被人拎着摆弄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回应。
笸真当时被他吐血吓懵了,自然顾不上再去查看真假。
“出息。”简绒回身坐下嗤笑,瞧着与自己相似的年轻脸庞开口。
“这是第二次了?你总不会还要纵着他?”
简殊自然也听得出他的画外音。
“他不能杀。”男人开口,声音虽轻,却斩钉截铁没得商量。
简绒直接叫人气笑了。
“伤你一次又一次,还留着余地不放,你是动了心思想要他,还是…顾念着小时候那点师徒情谊?”
一句话就让人眉眼沉了下来,简绒有意逼他一把,不仅不收手,还要继续开口刺激。
“不仅罔顾伦理纲常肖想徒弟,还试图囚禁逼迫,害你咬穿大半手腕才脱身的…小师尊?”
尾音轻缓带着嘲讽,简绒越说越气,喘息声都粗了不少。
简殊眉角微动,整张脸都落了下来,年少时那段记忆是小少主的逆鳞,普天之下,也就他哥哥没事就要拨弄着提醒一番。
“不会放任他,我自己会管教。”
简殊淡淡回应,护人的态度明显。
也只有在笸真看不到的地方,他才会偶尔显露一丝柔软。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抬杠揭短,快午时简殊才得以脱身,要出门时又在门口瞧见等着他的楼隐楼炽两兄弟,索性把他们全带回了若水的院子里。
逐春居从来也没这么热闹过。
中午吃饭时甚至连桌子都坐满了,气氛一度僵硬诡异。
楼隐这般端庄自持的脸上也险些挂不住笑,更别提楼炽,更是站也难受坐也难受,耳朵上的可疑红晕从未褪过,脸色生硬的像雕塑。
林若水也是如此,其实他对这对兄弟早有耳闻,心底也是佩服有意结交的,若正常相遇或早成为朋友,如今却都作为别人的床奴相见,自知自己的某些遭遇对方也肯定逃不脱,脑子里色情难堪的画面一有,就再难坦荡相视了。
卧房里的路之遥还不太愿意见人,简殊在屋里喂他吃东西,刚开始路之遥显然还对这种亲昵无所适从,但人都是习惯动物,被惯久了如今也坦然许多,还会小声别扭的跟人说喜欢什么,让简殊夹给他。
简殊慢条斯理的抬眼看着他嘴巴不停的动,眼巴巴的瞧着盘子里的肉,刚吃过,简殊不会再让他碰了。
本来就是最好吃流食,不然受苦的最后还是自己。
“听话,好了想吃什么都行。”简殊哄他张口,进嘴的粥却依旧没滋没味的。
“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行。”
话是这么说的,可少年神色明显不自然。
“伤好了给你请个南阳厨子作私厨好不好?”
这边话音刚落,路之遥就抬头看过来,眼睛明显一亮,过后可能也觉得自己这模样不像不挑食,自顾自的平复,半晌才磕磕巴巴说谢谢小少主。
再张口喝粥明显就自愿多了。
南阳口味普遍偏重,他又从小无辣不欢,其实很不适应这边的清淡口味。
与此同时笸真那边。
简殊短暂和哥哥达成了共识,派一小侍去给他送去了罚。
一瓶闭识散加禁闭一月不得出。
“放肆”
小侍话音刚落便得了这么一句斥,上位者的威压骇的他一跳,忍了许久才没有腿软跪下去。
笸真居高临下的望向他,面色惨淡形容落魄,胸口仍晕着干枯血迹。
小侍强撑着精神一句句继续按吩咐答话,开口都哆哆嗦嗦的。
“小少主说了,笸真仙尊…若有半分违抗,此生…再不复相见…”
只小少主三个字就让笸真眼神动了起来,呼吸也立马跟着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