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刺客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了,看来他们只能找个村民人数少下去的时候,赶紧跑回长安,完不成任务事小,搭上自己的小命才叫完球。
在姚元昭发动起村民们的力量后,看似天方夜谭一般的浩大工程,在黄河两岸迅速拔地而起,几处庞大的蓄水池盘踞在最容易溃堤的河边静候着洪峰的到来。
“我的个乖乖……”河道官员们站在高山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正在发生的一切。
姚元昭真的是说到做到,直接跟百姓们同吃同宿了,不光徭役的钱省下了,工期进展也堪称神速,村民被激励得像是不用休息一样,日夜劳作,短短十几日就完成了如此巨功,不论是演戏还是发自真心,这位燕王殿下着实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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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叩见燕王殿下,老朽是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们推举出来的,大家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用精面打了几个窝窝,还望燕王殿下笑纳。”一位穿着简朴但整洁的老妪颤巍巍地从精心擦拭过的竹篮里拿出了一盒包裹严实的窝窝头,恭敬地交给了简易帐篷内看守的金吾卫。
“婆婆年事已高不必叩拜,我不过是做了些应当承担的责任而已,精面何等金贵,大家必定是破费了,我必定不负大家的心意。”姚元昭说着就打开了干净的纱布,拿出一块看起来就十分用心做的窝头,掰了一块送进口中。
“燕王殿下不嫌弃我等草民的山野粗食已是我等小民之幸,殿下恕草民无礼,孩子们还有话想同殿下说,他们都不曾读过什么书,怕言辞粗鄙冲撞了殿下,便委托老朽这个还认得几个字的写了一封万民书交与殿下。”老妪接着从袖中暗袋拿出了一封厚厚的信笺,封面上的字迹清秀又有些歪扭,想来是老妪实在年迈,腕力不足,这是花了很多功夫才写好的。
姚元昭没想到这些村民们竟委托了老妪写了信,她赶忙让金吾卫把信呈到她面前来,几张纸厚厚叠进了小小的信封中,姚元昭看得有些动容,信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附近的村民们向自己表达感激之情而已。
“婆婆,这是我来到洛阳后收到的最好的东西。”姚元昭看完信后便小心叠好收起,放进了胸前的暗袋中。
“殿下不嫌弃草民们粗鄙便好。”老妪也将姚元昭善待他们心血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她经历了几代皇帝的更迭动荡,自是看得透彻,这位燕王有几分是演戏,又有几分是真心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等工事结束,大家若是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就好。”姚元昭这句话不是托辞,她是真的想跟村民们面对面交流。
“殿下有这份体恤百姓的心便是草民们的福气了,草民们不可僭越礼数,孩子们还在等老朽主持事务,老朽先行告退。”老妪这句话意味深长,她相信姚元昭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老人家慢走。”姚元昭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老妪说的有理,她现在已经是插手到了洛阳的事务,要是再向更深处伸手,那就是明着打洛阳大小官员的脸了,届时必然会被反噬,她既然是为了监修堤坝一事而来,就只能做她份内的事。
等老妪的身影消失后,姚元昭有些疲惫地卧在简易的小床上感慨道:“难啊苦啊。”
帐内留守的两个金吾卫对视了一眼后小心开口道:“殿下已做到最好,切莫责怪自己。”
“也非本王苛求,只是出来一趟才知何为民生多艰。”姚元昭又掰了一块窝头嚼了起来,随后将剩下的几个窝头也都掰开:“你们也尝尝,蛮不错的。”
“遵命。”两个金吾卫挑了小的碎块一脸严肃地塞进口中,确实像姚元昭说的那样味道还不错,这些村民真是用了心在回报。
“你们也累了,跟外面的人轮换,先去歇息吧。”姚元昭挥了挥手,让这两个值守了一天的金吾卫退下了。
等他们都走后,姚元昭才在床上一点一点挪动酸痛的身体靠在颜钟玉身上。
“很累吗?”颜钟玉垂下的手抚摸着姚元昭因无暇打理变得有些杂乱的头发。
“还好,要是我们成功了,会比现在更加累吧。”姚元昭闭着眼睛幻想日后她夺嫡成功后的日子了。
“之后你会有很多人辅佐的,多依靠别人一点吧。”颜钟玉有些心疼姚元昭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
“他们加起来都比不得你。”姚元昭这是发自内心的话,她真心觉得颜钟玉是有出将入相的才能的。
“你这话要是叫那些老儒们听到可就糟了。”颜钟玉捏了一下姚元昭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颊。
“我可是认真的,女儿家也可以封侯拜相。”姚元昭哼了一声,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她心中逐渐生根了。
“我信你。”颜钟玉简单的一句话让姚元昭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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