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散!干什么?”领头的一个男人发觉后方的动静,立刻叫停队伍。
徐如刃驾着马匹走到箱旁,鹰眸倏然撞进一双汪满春水的眼睛。
他呵斥的话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死死卡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怎、怎么了。”
徐如刃在心底暗骂一句,眼神不受控制的往人身上瞟。
不是说运送的是男儿身吗?怎么是个这般容色出众的女子?
亏他们以为是什么五大三粗的男子汉,才没有亲自查看,派人随意将人关在箱子里。
这毒辣天气,万幸没有出事。
箱中的女子身材娇小,又只套了件月牙色薄纱裙,根本遮不住嫩乎乎的软肉,大腿和屁股出汗黏住细纱,勾勒出丰腴曲线。
徐如刃移开视线,心下感到燥热,越发笃定是上家口误,这应该是位碧玉年华的姑娘。
袁憬俞听到询问,赶紧抹两把眼泪,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想、想喝水…”
徐如刃闻言,动作利落的从腰间取下水壶,拉扯缰绳往箱前走两步。
“喝。”他拧开壶盖,俯身凑到对方唇肉饱满的嘴边,无意间抵住那颗小唇珠。
袁憬俞得到允许,一把抱住伸过来的小臂,含住壶口急切吞咽着冰凉的清水。
大概喝了五六口。他每吞咽一次,旁边的两个男人的喉结也随之滚动。
“唔…好、好啦…”袁憬俞推开水壶,软倒在箱子边缘,原本轻薄的衣衫前襟浸透液体,显露出大片肉色。
徐如刃收回水壶,正欲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莫名的撞击,胯下马儿受惊立刻窜到旁边。
这时,前方下属急匆匆送上一封信,声称是从客栈出发时落下的。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啧啧,哪来的奶狐狸,竟是这般娇俏的模样。”陈沢坏笑着挤开徐如刃,两脚踩住马蹬发力,一个健步凌空翻进车内。
袁憬俞正窝在箱中,大概是天气闷热不慎中暑,垂下眼睫昏昏欲睡。
陈沢蹲在箱旁,心简直都快融化,伸手捏了捏他软嫩的脸颊肉,说道:“怎生的这般水灵,给我做小娘子吧,我定好好待你。”
“胡说什么?”林散神色气恼,继续呵道,“这是有上家的人!”
徐如刃闻声同样冷下脸,他们这行逾矩是大忌。但苏沢向来是轻浮性子,口无遮拦大家早已习惯。
他轻摇几下头,想到方才的书信内容叹息一声,将手中信纸递给林散,同时示意苏沢一齐查看。
“这…”苏沢很快严肃起来,将面罩拢严实。
林散看完后也神情凝重。
信的内容很简洁。
这是位家中落道的小少爷,名叫袁憬俞,今年正满二九年华。家住京城突发变故,父母遭人杀害后姨母迅速当家,大抵是小人得志,不出几日就把他阴阳双性体之事告知全族。紧接着顺水推舟,将他倒贴五百两银子送给牙行,嘱咐必须要为他找深山中的痴傻丈夫,令其穷苦一生。
信的结尾出人意料。
和上面的文字截然不同,不知是牙行里哪个大人物的落笔。
“虽是可怜之人,却未曾有可恨之处。”
“务必送往大篱山柴坳村”
“赠予西村庄稼汉萧山。”
苏沢重新上马,和林散、徐如刃并骑而行。说笑的心思消散,默默派两个下手给睡着的小奶狐狸扇风。
几人重新回到队伍最前列。
“唉,当真可惜。”
“想来他前十八年必定是个命好的,这雪肤花容的模样,哪能再找第二个呢?”苏沢故作痛惜,重重拍几下胸口。
林散冷笑一声,识破他的假惺惺:“那也轮不到你。”
天色尚早,一行人仍然快马加鞭,提前赶到目的地。
柴坳村地处偏僻,分为东、西村。两村并无紧要关系,且山路崎岖波折,相隔甚远,需要翻过一座山。
村口横块大石头,上面两个鲜红的大字。
“西村”
石头旁的百年老槐树下,正站着一个面容粗犷却不失英气的汉子,面无表情的等待。
他身形魁梧,目测有八尺八,壮的像头田间水牛。一身黝黑腱子肉,胳膊、肩头上、以及脚部的肌腱都高鼓起,犹如虬龙缠身,能轻易举起千斤重。
“想必这就是萧山。”徐如刃侧过头对几人淡淡道。
苏沢从未见过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人,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看模样真是条好汉,做乡野莽夫着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