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炉融融一片,熏得手脚冰凉的人犯困,头一点一点的坐在床榻边,撑着半边身子打哈切。
…也不知道师兄们什么时候回来。
穿着崇天宗子弟服的人专心致志守着昏迷不醒的花河师兄,时不时拿烧火棍拨一拨烟丝炭,把那火星子拨亮些。
几位师兄今早都下山去了,偏院的那位也不在,竹海师兄昨日来寻他,说是得跟古师兄一同下山去取药材,需得他帮忙看顾半天,他们去去就回。
然而这毕竟枯燥,冬季里难免犯懒,此刻便有些困倦之意,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柜子…
柜身微震,却诡异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然而若是从缝隙里看过去。
只瞧见缝隙透过的光打在白玉似的,还泛着点粉,修长流畅的脖颈上,而其上却有一枚精巧的喉结上下涌动着,好似在喘息哭噎。
若是那子弟缺些道德,趁着屋主不在,四处翻箱倒柜,说不得就会把柜子里那对野鸳鸯…
或者说他本以为应当在山下的人…
给掀出来。
而被噤音咒贴牢的柜子里,传来了还有些被逼得尖细,清透的少年声线。
“…别,别弄了…师兄啊啊……我受不住……”瞧着那光洁的脖颈儿上扬,绷紧了如弓弦,每一丝曲线都透露出难捱之色。
他最要命的性器给人碾压搓捏,身下的裤裆子都湿透了,本就敏感青涩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般挑逗蹂躏,当下腰眼发酸,便要在这憋歪狭小的寒碜地方交出自己的幼精来。
…又欺负他…
古辰安呜呜侧过头,感受着那人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窝处,下巴硌得他难受,眼前泛起泪花来。
他给压的死死的,身躯紧贴在一起,动弹不得,欢愉与欲念皆由对方所控,
…这个人…又欺负他!
事情要从今早说起,他刚醒洗漱收拾好,竹海便满脸凝重的将他拉起来,直言道。
“少爷,有些事情尚需得确认,然而解释起来实在是琐碎,不若让您眼见为实…”
竹海咬咬牙。
“…若是我弄错了,甘愿受罚,不论您怎么生气我都受着。”
旁侧传来讥诮一声。
“我瞧着你俩不如再拉着小手唠个半小时,这依依惜别的,生怕不晚点了?”
古辰安一转身,给同竹海一模一样的人吓得倒退一步,然而仔细瞧了,便发现“竹海”虽顶着那张清俊的面庞,神色却沉凝隐有戾气,还带着几分熟悉…
货真价实的竹海是万万不能骗他的,然而假竹海拉着他下山时,他才不敢认的多嘴问一句。
“…林天逸?你扮成这样作甚…”
若不是竹海神色过于严肃,他甚至要以为这是林天逸偷偷弄成这样来找他似的。
“做什么?你等下便知道了。”话毕林天逸以竹海的声线,朝着旁侧的人招呼,笑称他们二人是下山取药材去。
然而却实际上是带着他转了个弯,从后山绕了回来,环顾四周之后把他往柜子里一塞,自个也跨了进来,肉叠肉,人夹人的。
“太挤了…”
不等他抱怨完,一直手捂上他的嘴,隐约一点光线下“竹海”的面色阴沉沉的。
“闭嘴,吵死了,”竹海…不,林天逸离他离得极近,隐约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气,让人起鸡皮疙瘩,“…再叫唤仔细我给你舌头割了。”
“………”古辰安给这人凶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一阵长长的鼻息顺着男人的指缝间泄出来。
那好吧,能怎么办呢…
古辰安也不动了,任由对方压着自己,哪怕不舒服也不吭声了。
毕竟他爹可从不跟他娘顶嘴的呢…
这样做…大抵是对的罢?
设下噤声符之后,确保柜子里的声音外面听不见了,林天逸这才松开手。
不能怪他心情烦躁不堪,全赖因三天前发生的事…
叫他总觉得夜长梦多,硬是仓促的说动了竹海配合,勉强定下了这个计划。
林天逸神色一恍,这几日他总是日夜不得安生,宛若有一柄利剑悬在他头顶似的,叫他寝食难安。
——天逸。
恍恍惚惚总觉得有人在唤他名讳。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好似同往常一般无二,然而他却能听出其间的失望之意来。
还有几分不解。
那日道化仙尊问了他两遍,这句话。
第一回他沉默不语,斜斜瞧见了那人另一只手上的叙竹,黑绳青玉…
是临行前,景琛亲手给他挂上的,而后在他想坑杀清绮之时,连同断手一起丢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