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处于无边无际的焦枯大地,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给烈火烹得发热,撕裂了一样的疼痛。
瞧着眼前隐约能察觉到的荒淫景象,什么骑木马,抽穴,穿乳,桩桩件件都直令人作呕。
然而更令他怒火中烧的是……
那个软弱无能,毫不作为,一味的哭着讨好着祈求着施暴者哀怜的人。
是他。
却又不是他。
他头脑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气的面目扭曲狰狞。
咬的牙关都渗血。
“陆芷白…!这贱畜…!”
事情为何会变成如此,还需得从他彻底对身体失去控制那时候说起。
当日他睡下了,却迷迷糊糊在梦中察觉到了有人的窥视,进秘境后,那目光若有若无,今日却好似凝实起来。
便是在上演了那遭众目睽睽下抓奸强辱之后。
他尚还沉浸在怒气中无可自拔,伴随着幽幽一声叹,梦里一个女人的身形却是清晰起来。
只瞧着她黛眉浅,翘鼻鹅蛋脸,生的出落标致,虽颈上一圈可怖的青黑,面露惨白之色,却也无损她的美貌。
难怪给穆家那玩意儿迷的神魂颠倒。
进了秘境这么久,可算是瞧见正主了?
“芷儿见过少侠。”那人盈盈一拜,张口欲言。
她魂魄为穆若风寻了法子拘下,遭压迫之苦,唯有在这秘境才能寻得片刻喘息。
入了幻境,便需得遵从境主之意,然而此刻汇聚在那鬼身之中的魂魄有二,其所求也不同。
她此行正是想告诉被困者如何破境,脱困而出,方可手刃仇敌,以还她自由身。
一是为杀那画皮鬼,二则是想求他帮忙入殓给埋在穆家后院的遗骨,好让家人送去超度。
她满心以为此人切身体会了她的遭遇,定会同仇敌忾,也更为她的说辞提供说服力。
谁料到对方第一句话就是…
吊儿郎当翘起一边腿的人瞟了她一眼,嗤笑出声。
“小字后面加个儿可是待字闺中的少女才能用的。”
不等她反应过来此为何意,那人意味深长,颇具羞辱意味的问道。
“你怕不好这般自称吧?”
……………
若是跟旁人提起来那时候的事儿,怕是十个里九个得站陆家小姐。
不过得罪人那个可浑不觉的自己有错。
他不过是嘲笑那陆芷白。
“做人做成你这般模样,着实是可笑又可悲,”他瞧着陆芷白气的浑身发抖,惨白的鬼脸上五颜六色炸开了花,身遭隐约裂缝初现,加大了力度,“好歹一府长女,称斤猪狗一般卖了就罢了,给厌恶之人欺辱,你也只会哭只会求饶…”
他抚掌大笑。
“我若是你,便找块砖一头撞死便罢了,何故平白跟烂痞子似的,莫非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
站在他对面的女鬼此刻脸上的生气比活着的时候病恹恹的模样都多,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道爷当真是口齿伶俐,”她差点给气的当场魂飞魄散,心里暗啐一口,强笑道,“我原是为助您一臂之力脱困而出,想来这小小幻境不足挂齿难不倒您,承欢于人下,遭那般凌辱…”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必大抵是乐在其中,呀,原来您还有这般不为人知的癖好呢?”
闻言林天逸眉头一紧,眼瞧着就在暴走的边缘,然而输人不输阵,阴森森一笑。
“我有没有这癖好用不着你管,不过你放心,看在你俩这份经历的份上,我定叫全城的人给你们陪葬。”
他心知对方最恶心什么。
“必让你们二位在热热闹闹的黄泉路上依旧琴瑟和鸣,白头到老,携手过那奈何桥,生生世世不分离。”
那些纸人各个栩栩如生,眼瞎的时候看不见,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的摊贩叫卖声都是熟悉的,眼前登时就有了画面。
他心下郁结难耐,只觉得那些叫好的,追花轿的,敲锣打鼓的,喜气洋洋来凑热闹的。
都该死。
谁料到陆芷白竟是未继续同他犟声,而且蹙起柳眉,目露凝思之意,片刻后方才凝重道。
“我原以为你是可托付之人,然而现下看来却不然,”若是另一人拿了她的信物就好了,陆芷白叹了口气,“冤有头债有主,我虽是恨毒了穆若风,却也不能牵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