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台阶给踩着咯吱作响,将盛着东西的托盘送上去的小二在某个门口停下,敲敲房间门。
“客官,这边新的茶水糕点来了。”
叩叩两声后,一人打开门,笑着接过,同他道谢。
“有劳。”
明砂拿过桃粿子,捧着糯唧唧的点心咬着,跟其他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们暂定两个计划同时进行,一边是明砂扮成符合条件的少女,看能不能诱出犯人,一边是其余的人………
“说起来,怀玉师兄好似已经有头绪了。”她慢悠悠的道。
花河在旁边跟竹海古辰安玩斗兽棋,闻言与有荣焉的点点头。
“方师兄脑子一直是很好使的……”他也选了块糕点往嘴里丢,口齿不清,由衷带了几分敬佩,“居然能治住林天逸。”
方怀玉看过了账本,便似乎是心里隐有了猜测,直奔着目的地去了。
反正他们是不用动那个脑子的,怀玉师兄也没出过差错,他瞧着明砂独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屑,换上朴素的衣裳,竹海忙道。
“师姐师兄一路小心。”
一旁的何固也笑着点点头,扮作樵夫打扮,二人下一瞬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说起来,叶哥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古辰安又赢了一盘,一边洗牌一边侧过头去问他旁边的人。
“我脑子哪儿有怀玉好使,”叶叙舟笑着摇摇头,转而又露出思量的神色,“不过这城中着实是奇怪的紧……”
异于常态的,明明是冬季却格外亢奋的人们,罔顾走失案还在继续照常生活的城镇,四处透露出点捉摸不透的意味。
“……说起来,昨日我们去了一户姓陆的人家……”
他将那两家的事娓娓道来,讲了那陆穆两家突遭横祸,但是…
“…陆家老爷似是并没有那么希望他的千金归来……”
古辰安也来了兴致,追问道。
“何出此言?”
“这陆家乃官宦之家,陆老爷是不大不小的六品官,但是似是囊中羞涩……”
瞧着那些奉茶之类的东西,算不得很好,隐约可见萧条的府邸。
“……同富贵中天的穆家结姻,固然是极好,不过却好的有些太恰到好处了……”
况且满嘴不离陆小姐的清白,一直追问到底是何人掳走他们的女儿。
甚至还说。
“若是芷儿被贼人所辱,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那般心性,怕是凶多吉少……”
叶叙舟学着陆老爷的话,这仔细琢磨下来,多少有了不寻常的意味。
“我总觉得,说不定他知道是谁带走了陆小姐,而且实际上并不愿…失了清白的女儿回来,那陆芷白……”
………………
“……若是给贼人拿了身子,还不如死外边算了。”
开合的薄唇勾起讥讽的笑容,方才从穆府中走出的三人其中肤色稍深的人懒洋洋地道。
“师兄说话未免也太刻薄了罢。”清绮走在他一旁,有些纳闷。
“我只是实话实说,千辛万苦求娶而来,本该是下嫁的大小姐,却也是十里红妆,金银玉财,给足了面子,突然跟个穷小子跑了,说不定给抓回来,还不知道肚子里揣了几个月的野种……”
他笑眯眯地,神情却冰冷。
“……换作是你,你不生气?”
林天逸懒洋洋道。
“若是我,我就直接将那奸夫淫妇脱光了,丢在街上打死罢了,免得脏我眼。”
“话不能这么说!”清绮急了,想反驳,“若是有什么难言之苦,真是出了这样的事,一棒子打死可怎么好,两条人命可不能如此轻率……”
林天逸完全当她话是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清绮跺脚喊。
“方师兄!”
方怀玉默不作声,突然被点名,却没有立刻出声反驳,而是问道。
“你也觉察出不对了?”
他们进了穆家,见到了那弱不经风,浑身酒气的穆公子,他虽面冠如玉,却好似随时都会碎了似的,听闻了他们的来意,这才苦笑着……
带他们去了书房。
在满是戏谱,舞服的墙下,拿出来一摞厚厚的书件往来,是两个人之间的蕴含着脉脉情愫的,记录了俩人被迫分隔后日日相思之苦,寄件人有他媳妇儿,收件人有他媳妇儿,就是没有他。
全是另一个叫王涵生的男人。
他俩还敲定了出逃私奔的时间,笔迹确凿,毫无作假的可能。
然而遭此绿帽子头上戴的穆公子请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