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接着说。
“我为何要跪？”
周围人哗然。
言下之意便是。
我无错，自然不必跪。
“你…！不知悔改！”这厮脸皮如此之厚，面对铁板钉钉的罪行都能咬死不承认，清觉尊上一拍案，“传人证！”
一人缓缓从侧旁站出，只见他一身青衣，温润如玉，清明脱俗，长身玉立，朝上作一揖。
“方怀玉，见过师尊，见过诸位。”他不卑不亢的行礼，同一旁死到临头还胡搅蛮缠，满身狼藉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才是大宗子弟应有的气度。
“怀玉，当时便是你在秘境中见过林天逸？”清觉尊上对着他最心爱的徒弟，不由也和颜悦色几分。
“正是。”方怀玉答。
“诸位可听见了，这便是林天逸第一件罪状，”一枚刻着诸的玉牌被抛至阶下，“林天逸殴打恐吓同门师弟，逼迫对方交出铭牌，从而得以下山，行那不轨之事。”
同为受害者加人证的诸行连连点头。
“你可有话要说？”这句是问林天逸的。
“确实是，我抢的玉牌，”林天逸喘着气回答，字字清晰，“也确实是我打了诸行。”
“好！”见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清觉尊上抚掌，“那么下一件，怀玉，你可有亲眼所见，林天逸是如何杀害了凌霄宗门下戚长老的亲子，戚经？”
“当时我们探索到一处新开的秘境中，”须弥子境里大大小小的秘境层出不穷，方怀玉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是在开口处，我们远远的感受到了灵力波动，一开始以为是宗派间的摩擦打斗，准备去劝阻……”
然后…
“结果在打开的秘境前，撞见了林…天逸，还有凌霄宗其余两人，还有……”他顿了顿，声音终于稍稍有了波动，“…我宗门下子弟，茗荷。”
听到这名字，林天逸抬起头，就翻了个白眼，想说点什么。
却被清觉尊上一指弹来禁咒，封住了他想张开的嘴。
“肃静。”清觉尊上瞪了眼这不老实的家伙，示意方怀玉继续说。
“凌霄宗其余两人同茗荷已经断绝生机，”方怀玉往下说，“但是戚经还有一息尚存，他见着我们，大喊着…”
——救命啊！杀人了！
“……他一时不察，放松了警惕，被林天逸偷袭……”
目露惊喜之色的戚经，朝着他们奔来，却哇的一口血喷出。
一只手从他后心贯穿整个躯干，捏住那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震怒之下，抬眼，便同那…
修罗恶鬼一般的人对上视线，林天逸冷笑一声，直接把戚经的尸体抛来，延缓一二，纵身跳入了秘境之中，那黑洞缓缓扩大，将尸体也吞下。
“…徒儿无能，未能阻止。”
平白害那些人丢掉了性命。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清觉尊上挥手，解开了林天逸嘴上的禁制，问道。
“你可有话要说？”
“所以我说，你瞎了狗眼，”林天逸冲他身侧的人说，引得台上的众人又是一阵骚动，“那戚经早已入魔，你却看不出来。”
入魔早期是丝毫症状都无，仅能从运转的功法判断。
“你这是仗着斯人已逝，死无对证了？”他这副样子，落到清觉尊上，以及在场的众人眼中，便是开始混淆视听了。
“好，那此事先揭过不提，那你又如何解释你放出魔人的事？”清觉尊上继续问，“那秘境里可只有你同那三具尸体。”
“那不是还有三具尸体吗？”
这下全场再度沸腾，已然是有人脱下鞋子，朝场地上投掷，以示愤怒。
林天逸却是不管不顾，继续往后说。
“我进了秘境，原想着毁掉魂幡，谁料到其中一具尸体，哦，就是那茗荷，原身乃是魔域魔尊，为一头红虎所化，真名唤作明赫，我自然是打不过他，便强行被掳走了。”
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个略带嘲讽的笑。
“我所言句句属实。”他全然不觉自己说得这些有多荒谬似的，言之凿凿。
“证据呢？”清觉尊上问道。
………
这话把伶牙俐齿的林天逸也问住了，他沉默着。
“可有人看见你销毁魂幡？可有人之前曾遇见戚经修魔？可有人见到你被掳走？”清觉尊上捻着自己那点胡须，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