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恩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除了同事之间打分，还有学术评价、教学质量评价和学生投票，不是一个维度就能决定的事。
他们吃完饭重新回到学校，刚进二楼的办公室，忽然就有两个同事拥上来祝贺。稚恩措手不及，被他们团团围住。
“稚老师，恭喜啊！”“小稚，是你呀，你看到学校公告栏没！”
只能指的是名额的事。幸福砸得太突然，稚恩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惊喜微笑：“已经发通知了？”
“发了呀！你快看邮箱！”
索翁哇了一声，弄得比当事人还激动，大力捏着稚恩的胳膊，直到稚恩呼痛，他才道歉后急急松手，问同事：“还有一个是谁啊？”
同事报了个名字，是六年级一个德高望重的返聘班主任，被她拿是心服口服，稚恩这么年轻就拿到了另一个名额，他此时也有点晕乎乎的。
门突然被“啪”地打开了，外头有个皮笑肉不笑的声音说：“这个名额怎么得来的还不知道呢！”
这声十分突兀，所有人都循声往外看去。稚恩一愣，是上次在食堂里找过他麻烦的那个中年男老师。
见其他人面面相觑，那个男老师来劲了：“听说不少人过去问教务处，那里的人都说不清一二三四。唉……这两年这个名额越来越水了。”
有人悄悄看他，稚恩沉默了一下。
因为之前那次有人看到了他在国立医院的高级护理病房出没，学校里本来就有风言风语，说他看起来不争不抢，其实在外面有别的收入。
加上这次他获得了名额，有人不服也是正常的事。
一边的索翁倒是怒了：“你凭什么当着稚老师的面这么胡言乱语？”
年轻男孩明显动气了，喘着粗，拳头捏紧，走上前几步。
索翁关心他，脾气又有点急，很可能会有推搡——再也不能退让了。稚恩拦住他，对着男人笑道：“沙谱老师，去教务处的是你吧？我可以问问，你是具体哪里有异议吗？”
那男老师见矛头直指他，一时间有点慌乱，脸上露出不自觉的怒容，一室寂静中，稚恩冷静道：“沙谱老师，我们出去说。”
索翁想跟上来，却被稚恩轻轻按住胳膊，他只好按耐住自己，像条团团转的大狗。
看到稚恩和沙谱到不远处操场边的几棵树旁，索翁只好趴到二楼栏杆上，盯着那儿看，眼中闪过焦急。
到了寂静的地方，稚恩先开口了，他用其他人能隐约听到的声音说：“沙谱老师，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您了，让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您赐教！但都是同事，您也知道这次评选过程是公开透明的吧？拿这个做文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没人的地方，沙谱彻底露出忌妒嘴脸，他上下打量着稚恩，重重哼了一声：“说得好听，稚恩，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好看会讨好校长吗？我看为了钱你是不要脸了！”
对方是前辈，但这事稚恩问心无愧，他挺直了腰，语气丝毫不惧。
“我的教学报告都是公开的，打分也是可查的，如果您怀疑有谁牵扯在里面，大可以指出来，这样遮掩着控诉，我可以认为您是没有证据吗？”
“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教龄多少年？我开始教书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正在针锋相对之时，他们都没有看到，身后缓缓驶来了一辆黑车。
它直接开进了校园。豪华铮亮的车身与周围朴素的环境格格不入，几乎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黑车正在放下了一点车窗，后座里头的男人支着下巴，似乎正颇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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