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烟没有寻常烟那么烫,但按到皮肤上,还是飞快扩散出针戳了似的痛感。
稚恩迅速撂开手,喉中溢出一声痛呼。
“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哭喊,池寓伽心尖一颤,他的手竟然顿了顿。
和以往不同,稚恩这道叫喊里面没有任何愉悦的意味。
他强硬地抓起稚恩发抖的手一看,薄白手背上多了一个红肿突兀的伤痕,残破的皮肤边沿溢出了点点鲜血。
池寓伽盯着那个伤口不说话,他的目光很浓很重。稚恩睁大眼睛哆嗦着嘴唇仰脸看他,眼里溢满了不可置信的水光,他往后挪着身体,像一只被咬了耳朵的小兽。
他明显感觉害怕了,明显感觉这超出了普通卖身合同的范畴,他的眼神惊惧甚至有些厌恶,似乎竖起了寒毛,害怕他再次发作。
池寓伽突然觉得烦躁无比,按了按额头道:“躲什么?”
“我没有主动和赵萨说话。”稚恩说得很快,声音像絮一样轻轻飘着,“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您可以尊重一下我的人身自由吗大人,”稚恩喊了出来,他将伤手举到他跟前,他忘了恐惧,这周以来心内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挤出来爆发了,一连串穿过喉管蹿到空气里,“我是要见人的,我不是阮金珠,被关在你的院子里!”
池寓伽看着稚恩,稚恩气得双眼通红,浑身颤抖,在发怒。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特别是爬床的,别说被烟头烫了一下,就是伏在他胯下被当只贱畜似的用,都会露出一脸骚贱的样子,用嘴唇和肉体来接受一切恩赐。
他同时有点好笑,他们的认知出了参差。原来稚恩尚觉得自己是绝顶的自由身。
——当然这也是他刻意为之,装出来的分寸合度,但隐隐有脱缰之势,现在越发不好控制。
“池先生,”稚恩没有再跪得温顺了,两条细白长腿在地毯上似坐似抻地散着,他低头用那只完好的手胡乱抹了把泪水,倔强地道,“我想走了。”
看着他微微颤着两颗脂白酥腻的肉奶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池寓伽把着烟重新放到唇边,表面上还是一幅淡漠的样子,眼底却已经泛起了一点狰狞的热度。
直到稚恩到了门前,池寓伽才猛地把他一把横腰拦住,低声笑道。
“去哪呢?”
体型优势实在大,稚恩被他摔在床上,眼前天旋地转,他眼冒金星地回过神,发现池寓伽在剥他的衣服。
稚恩有脾气,池寓伽内心居然有种诡异的兴奋,就像遇到了他爱的挑战。
——数年以前那个难得涌起零星兴趣的剪影,半年前那个准备买下来好好糟践的人形,正一步一步具象化地变成了眼前这个拥有完整情绪的个体,这让他纳罕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