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安静得像一片停泊在云里的羽毛。
被捅了十几刀的重症患者则坐在病床边,随意半披着黑色的制服外套,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仿佛能从淡青色血管的搏动中获得安抚。
“滴——”
脑波图出现了不同寻常的起伏,陆远阙闻声立刻抬头,目光冷厉地扫过待命的医生。
景殊神经紧绷,立刻回道:“只是睡梦中的正常波动,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
楚铎有点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老大,放轻松,白栩只是被你操昏了,又不是快死了。”
任谁在和老婆做爱时被上司拉去紧急加班,还是“标记失败把人干晕”这种理由,心情都不会太美好。
景殊保持礼貌的微笑,暗地狠狠踩了楚铎一脚。
Alpha莫名其妙地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你踩我干嘛?别发骚。”
景殊对比格犬的钢铁神经深感绝望,好在陆远阙完全不在意外界,只是握住白栩的手贴在自己侧脸,垂下长睫眷恋地摩挲。
失去1/2血液似乎对陆远阙没有太大影响,唇色象征性地苍白了一点,更接近少年时期的楚楚可怜。
这副模样已经很少见了,结婚七年,他自残的频率大幅降低,并非精神状态趋于正常,而是两人之间不可弥合的裂痕越来越大,已经不能靠示弱撒娇粉饰太平。
“我爱你。”
他虔诚地亲吻白栩手心。
近乎恐怖谷的悚然美丽被爱意柔化,圣洁如神只,任谁都会被他眼里的深情打动。
只有白栩畏若蛇蝎,一次又一次从他身边逃离。
“在被你杀死之前,我会永远爱你。”
以最扭曲可怕的方式。
白栩醒来后,陆远阙解除了他的监禁,兴致勃勃地筹备补办七周年纪念日,仿佛那场出逃与伤害并不存在。
无数昂贵的丝绸从五六米高的廊桥垂落,天井穹顶吹下徐徐清风,以便陆远阙挑剔它们动态下流淌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