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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归队之后,关炀正屁颠儿乐呢,跑到陆屿的办公室幸灾乐祸:“哥,嫂子没原谅你啊?”
陆屿没空理他,脱了军装换了衣服就走。
关炀在后面喊:“你干嘛去?大军区的司令员召集开会呢!”
“帮我跟你爸说一声,我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呆着了。”
他说话间也没停下步子,直接出了门,之后订了两张机票,给卢安打了个电话,让他跟他一起回赫尔斯。他有预感,肖帧一定回了他的花店。[br]
肖正清退休后,每天下下棋,喝喝茶,清闲的很。不久前——在肖煦出事后的第二天晚上——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国外的电话。
“父亲,肖煦如今活着,算是我报答了你的生养之恩。我已经辞去肖氏总部的职位,从此我跟你的公司再无关系。但逢年过节,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去看你。”
这是肖帧在电话里跟肖正清说的内容。
肖正清沉思着,倒茶的手倾斜,没察觉水已漫过杯盏边缘,水花四溅沾湿了桌子。
管家开口提醒,他才回神,把茶壶放下。
魏同和拿东西擦拭,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肖正清摇摇头,说:“同和,我对肖帧自小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魏同和给他重新又倒了一杯茶后圆滑地说:“凡事都有两面,其实您的严苛也是令少爷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的必要因素。”
肖正清斜眼看了魏同和一眼,笑道:“你个老油条。”[br]
陆屿很简单地就找到了肖帧。
肖帧并没有隐藏行踪。他不是跑,只是结束了与陆屿的合同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他对陆屿说:“合同到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去哪也用不着给你说。”[br]
“那我请求续约总可以?”陆屿站在花店门口,态度诚恳。
过往路人有好奇的便瞅两眼,有的走路扭着脖子看——一个高大英俊的Alpha拉着一个神色冷淡的漂亮男人的手腕。
“可以,但我拒绝。”肖帧抽回手,进了店内。
如此这般的景象已经出现了一个月,就连卢安都来守着。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一个人,坐在花店前刷着褐色漆的木质长椅上,一坐坐一天。
临近下班时节,买花的人多了起来。店内亮着暖色的灯光,向外展示的透明玻璃窗旁边摆着花卉,里面三三两两的人总是不断。陆屿隔着玻璃窗往里看,肖帧坐在花店中间的一张圆桌前,与店里的一个花艺师包着花束。他垂着眼眸,睫毛长长的搭在眼下,时不时伴随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他的神情认真、温柔。陆屿甚至开始妒忌他手里那些花。[br]
肖帧每天回家时,身后总会跟着一个男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尾随了。肖帧不想跟他讲话,也拒绝他靠近,他就只能每天跟在后面,等人到家了再回去。第二天照旧。[br]
这天花店准备打烊,花艺师跟肖帧打了声招呼便要回去,出门时又看见坐在长椅上的男人。不免觉得奇怪,他带着疑惑地目光看向Alpha,四目相对后对着男人微笑着礼貌地点了下头。
没过一会花店门口清脆的铃声响起,肖帧推门而出,给店铺上锁。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一段没有路灯的街道上。肖帧在黑暗中放缓脚步,最后停在右边靠墙的人行道上。
他转过身体对慢慢走近的陆屿,平淡问道:“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陆屿牵起他的手,有些意外地竟没有遭到拒绝。
“对不起。”陆屿的声音低而沉重,听上去有些疲惫。
肖帧仿佛被他微哑的声嗓穿透了心脏,或许是因为没有光线,处于黑暗中,眼睛失去了作用,听觉才更敏感。
“对不起什么?是把我折腾的这么惨,还是把卢安放在我身边?”肖帧问。
陆屿慢慢地靠近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哑声道:“请你原谅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卢安在我身边三年,我都不知道他早就被你收买了。”肖帧冷着声音说,想推开他,下一刻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环住腰,他微恼:“陆屿!放开我!”
陆屿紧紧的抱住他,缄默不语。
他无法反驳。
尽管他把卢安安排到肖帧身边是为了保护他,但他确实骗了他。
那时候陆屿刚找到他,就被派遣到另一个地方。暂调,时限原本是五年,但接到卢安的汇报后——肖帧要找个Alpha扮演他的丈夫——他便中途请求上级将他调回,借着参与这次国内抓捕的任务,换了身份与肖帧签了合同,
肖帧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将陆屿推开,转身离开。
卢安一直很尽心,做事妥帖周到,这个生活助理的角色扮演得很完美,直到那天肖煦婚礼,他情急之下漏了破绽。
身手太好了,十几个保镖勉强制服他,还有他手上跟陆屿手上相似的磨损,一切都足以说明问题。[br]
陆屿在他回家后,没有回去,而是走到他家楼上,在楼道里,在他家门口,靠着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抽完了,丢了一地烟头。他蹲下来,感觉身体抽空了般,烦躁无力。
“叮”——电梯在这时候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Omega。
Omega狐疑地看了眼蹲在地上的陆屿,突然皱着眉头,抬手捂了鼻子,匆忙从兜里拿着钥匙开门。
半晌,Omega从门口探出半个头,对着对面的Alpha说:“那个,你最好去趟医院吧,这栋楼住着不少的Omega。”
说完她便关上了门。
陆屿撑着身体站起来,手扶着门,不小心按到了门铃,接着门从里面打开,肖帧穿着松垮的睡衣站在门口。
“你怎么没走?”肖帧显然没想到陆屿还在这儿,看着地上的烟头,估摸着男人应该从他回家就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