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食指夹着烟蒂,吐出的袅袅白雾挡住了他的神情,“找个机会吧。”
关炀叼着烟,烟雾熏得眼睛半眯,口齿不清道:“你是怕嫂子生你气吧?”
一根烟抽完,陆屿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笑笑。
“我怕他不要我。”[br]
54
合同期限将至。酷暑的炎热悄悄溜走,初秋清爽的凉意接踵而至。
肖帧穿着一件小立领的米白色衬衫,坐在院落里的木藤椅子上,盯着院墙一角的花圃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移栽过去的红玫瑰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阵阵浅淡的香味。
他思考着前几天肖煦说过的话,同时也在等一个电话,或者说等一个他早已知晓的答案。
仔细想想,他跟陆屿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他们只有一张薄薄的合同纸和几次做爱的经历,这种关系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都无法预料。
以前觉得合同结束后他们总会分道扬镳,所以陆屿身上的秘密他也从不试图窥探。
但现在感觉好像不是了。
肖帧恍惚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动摇了?
这种对他无意识的信任,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br]
晚上的风有些阴冷,潮湿的寒意浸透了肖帧单薄的身体。他一动未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不来。
陆屿匆忙从外面赶回来。他接到卢安打来的电话,说肖帧有些不对劲,饭也没吃,从傍晚一直坐在外面没有动。
Alpha走到房间拿了一个盖毯出来,裹挟一身风尘来到肖帧面前。
陆屿给他披上毯子,摸了摸他的手,微微皱眉:“这样伤身体,进去。”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肖帧抬起头,平淡道。
像在科尔恪陆屿外祖母的洋房里问的一样,肖帧再一次向他提问。
陆屿沉默了片刻说:“准确来说,我们不是见过——”
直到电话打来。
肖帧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放置耳侧:“讲。”
“老板,那天的名单上确实有一位姓陆的老先生来吊唁。”
他拿着电话的手似乎有些僵硬,过了许久才把手机放下。
他早该发现的。[br]
陆屿站姿挺拔,背脊绷得僵直,高大的身形站在肖帧对面,眼里闪着某种坚定不移和不安,像是等待命令或惩罚的军人。
肖帧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陆屿答:“你猜得没错,十年前的那个人是我。”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才跟我签下了这个合同。”肖帧没有质疑,只是淡淡地阐述事实。
“是,”陆屿说,“这个我不能否认。”
肖帧笑了笑,垂下了眼睛:“我不问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等结束合同关系以后,”陆屿注视着他说,“正式追求你的时候。”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肖帧突然有些生气。
这男人未免太独断专行了。他甚至没有一个解释。
他站起来,准备回去,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抱起来,缺失安全感令他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子。
“陆屿!放我下来!”肖帧沉着脸在他怀里冷道。
“是肖煦告诉你的?”陆屿问道。
上一次跟肖煦在这里碰面,就在这个门口,肖煦对他说:你就是个强奸犯,我哥不会原谅你的。
后来陆屿想到这点后立马明白了。肖煦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十年前那天肖煦见过他。
“他是要告诉我,”肖帧被抱到楼上卧室的床上,“但我想知道的事情,不需要从别人口中听到。”[br][br]
那天肖煦问他:“哥想知道吗?”
“想,”肖帧冷道:“但我不想从你这里知道。”
他拒绝了。[br][br]
十年前那天正好是肖老爷子的三周年忌日。那天来吊唁的人很多,莱恩查了好多天,但好在名单保存的还算完整。这会是巧合吗?肖帧可从来不会相信什么巧合。
他怎么会如此地熟视无睹呢。一些细枝末节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有迹可循——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有Alpha信息素创伤性应激障碍,但他从来不排斥陆屿的信息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