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科尔恪常年飘着雪,刺眼的白色覆盖大山和整座城市。洋房门口的一颗雪松,被厚厚的积雪压得低垂着枝叶,深绿色隐藏在这纯白之下。
翌日清晨。二楼封好的阳台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寒冷,窗帘里面,房间里的大床上已经空了。
陆屿把肖帧带到了一个露天的靶场,空旷的场地没什么人。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靴子踩在雪地里吱嘎作响。远处有几排靶子,他们面前摆着各种型号的枪。
“带我来这干什么?”肖帧只穿了一件毛呢大衣,双手插进口袋里,脖子上的白色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的黑色眼眸。露天靶场外面没有遮蔽物,寒冷的气温下,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顷刻间变作一团朦胧的水雾,随即又消散在这茫茫的白色中。
“想教教你用枪。”陆屿说。
肖帧站那没动,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把黑色手枪。
陆屿拿起他看着的手枪,想教他射击。肖帧从温暖的衣服口袋里把手掏出来,直接越过正在带护具的陆屿,拿着手枪单眼眯起,对准了远处的靶子,随后伴着“砰”的一声,子弹稳稳穿过远处的靶子。虽然不是中央,但准头还算可以。
陆屿惊讶地看着肖帧射击成绩,不由得笑了笑。本来想显摆一下,现在倒是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肖帧放下枪说:“千里迢迢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教我用枪?”
“当然不是,”陆屿握住他刚刚拿枪的手,拇指轻轻摩擦他的手腕,轻声说:“不过,以后还是把护具带上,后坐力伤手。”
陆屿从桌子上的一个黑色铁箱里拿出了一把手枪,然后放在了肖帧的手里。
这把枪很小巧,黑灰色的枪身,便于携带,看上去十分精致。
肖帧不解,问道:“送我枪?”
陆屿勾着唇,静静看着他,“防身用。不过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这把枪。”
肖帧笑了,“你还真是奇怪。”
哪有人送枪的。[br]
靶场附近有一个滑雪场,陆屿从租来的汽车里面拿出了两套滑雪服。
两人似乎较劲似的,比赛向下俯冲。肖帧少有的兴奋,在宽阔的滑雪山道上,脚踩着单板像个雪中精灵一样旋转,肆意挥霍体力,玩得痛快酣畅。陆屿的出现仿佛重新唤回了他消失许久的活力。
山脚下的休息场地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一起。肖帧摘下雪镜和面罩,接过陆屿递给他的水喝了几口。他的心脏依旧处在兴奋中,红扑扑的脸颊不知是累的还是冻的。
休息之后,陆屿带着肖帧去吃了家有名的特色餐厅。他玩笑着说,算是弥补上次在国外的那次遗憾。[br]
临近黄昏,肖帧和陆屿在薄暮的黑暗中,沿着雪未曾融化的街道并肩前行。
肖帧低着头看着自己行走的脚步,心里躁动已经被此刻的宁静替代。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陆屿,发现男人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愣了一瞬,随后手上便传来一阵干燥的暖意。
“手好凉。”陆屿牵住了他的手,停下来,有些生气。
Alpha敞开大衣裹住他,把他抱在怀里。陆屿用体温驱散他身体的寒意,低下头与他对视。
好在天色已经暗下来,这段街道也没有路灯,行人不会发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
他藏在陆屿的衣服里动弹不得,只能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热度源源不断地从对方身体上传到他的身体上。浓厚的信息素裹挟他的全身,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
陆屿微微颔首,额头抵着Beta的额头,鼻尖贴着他的鼻尖,那阵淡淡的香味,再次萦绕在陆屿的四周。[br]
两人牵着手回到陆屿外祖母的洋房。
这栋洋房的客厅里,有一个壁炉。陆屿弄好以后,他们坐在壁炉旁边的老式沙发上,给肖帧拿了一个毛毯盖在腿上,一旁的桌几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红茶。肖帧拿起来轻轻啜了一口,黑色瞳孔中倒映着橙色的不断跳跃的火苗。
屋内渐渐温暖起来。肖帧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白天的消耗令他有些困倦。
“明天能陪我去看看我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吗?”
“应该的,”他轻声说。头靠在老式沙发高高的扶手上,闭着眼睛,火光在他精致的五官上不断闪烁。
陆屿忍不住俯身,吻上他的唇。他睁开双眼,似乎有些茫然。
“困了?”陆屿垂眸,贴着他的鼻尖低声问道。
“嗯,”肖帧也垂下眼睫说,“有点。”
话音刚落,陆屿便抱起他,连带着毛毯一起裹着。[br]
51
天刚刚泛起灰白,外面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大雪。
屋内温暖,因为里外温度差的原因,玻璃门上水雾朦胧。陆屿在柔软的被褥里抱着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绵长。但他其实已经醒了有一会了。
肖帧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头埋进他的怀里,手无意识地环着他的腰,乖得不得了。陆屿贪恋他这幅模样,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不舍得将他惊醒。
这栋房子有好几间卧室,但陆屿只打扫出来这一间,他的心思明目张胆,毫不掩饰。[br]
“我要带你去看他们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昨天晚上,陆屿把他抱进二楼的房间里问道。
“嗯,”肖帧说,“我们毕竟住着的是他们两位的房子,这是应该的。”
听完他说的话以后,陆屿难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这么想的?”
肖帧反问:“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