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除了那两次强暴……
床上的话……虽然夏知很讨厌很恶心,但是这好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这样残忍对待。
而且最近,高颂寒好像也没有强迫他上床了。
夏知茫茫然想,所以,高颂寒,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吧。
夏知说:“你……之前会强暴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高颂寒顿了顿,他思索了一下,认真说:“我会赔罪。”
夏知并没有把他说的赔罪放在心上。
他对高颂寒没有什么多余的爱恨和期待,他只想努力说服自己,在高颂寒这里谋一条生路。
夏知:“……除了这个,还有吗。”
夏知:“你还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高颂寒一顿:“……比如?”
夏知沉默了一下,慢慢说:“你强暴了我两次,你找人偷偷监视我,你骗婚,你伪造我的身份证明,你伤害我的朋友,你把我……当成……”
夏知顿了顿,说:“除此之外,还有吗。”
高颂寒很快想到了苏相远派来的那个害夏知被害妄想严重到中度的老人。
他看着少年定定看着他的眼瞳,忽然感觉自己头顶仿佛吊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他喉结微微滚动:“……”
他恍惚发现,他竟是说不出口的。
——是我故意放纵,把你逼成了疯子。
——是我处心积虑让你恐惧陌生人,又将你治好。
——你对我的所有依赖,都是我步步为营。
高颂寒沉默了。
——他说不出口,又无法再对夏知撒谎,所以他只能沉默。
夏知便当他默认没有了。
毕竟,他们已经走到这样近乎鱼死网破的地步,还有什么不好直说的呢。
夏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想,很好了不是吗,对比顾斯闲,很好了,只是被强暴了两次,只是被骗了点感情——这算什么,天底下不幸的人多了去了,被骗光了钱的,十几年感情付之一炬的,那些天生就断胳膊断腿,甚至来不及出生就死掉的婴儿比,他幸福多了不是吗。
至少现在,人没疯没傻,虽然生了点病,抑郁症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事儿。
他多幸运啊,他有高颂寒的“爱”,他还有得选,是吧。
于是夏知自言自语一样说:“虽然你做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原谅的事情。”
“但你也确实帮助过我,让我从疯病中走出来了。”
高颂寒:“……”
夏知没注意到高颂寒难看的脸色,只一边说一边说服自己——夏知,你得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你要从高颂寒这里得到庇护,得到金钱,得到自由,得到继续学业的资格,得到身份,你怎么能什么都不付出呢。
……是吧。
夏知静静的说服自己——是这样的。
必须这样。
他不能再生病了,他得安于现状,把自己的心病治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对不起他们太多了,唯一能做得一件对得起他们的事,大概就是要自己健健康康的,好好的了。
逃跑的事情……他现在太嫩了,玩不过高颂寒的。
就像古代打仗,失败的那一方就要甘为人下,成为俘虏一样。
是愿赌服输的事情,对不对。
逃跑会有严酷的惩罚,欺骗也是,但不跑的话就可以有还不错的待遇,至少不会再身心受创。
只是要跟男人上床而已……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习惯了不是吗……或者迟早会习惯的。反正不会死。
——反正不会死。
于是勉强说服了自己的夏知说:“高颂寒,我不跑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