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闲一转头,就看到少年醒了。
他似乎还有点混混沌沌似的,看见他,懵懵懂懂的喊。
“老公。”
顾斯闲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有些失望。
夏知垂下眼,遮掩住眸中光。
……
虽然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但顾家的家宴还没结束。
顾斯闲没再让夏知出席,只是叮嘱他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顾斯闲:“宝宝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少年眼垂着,温顺的点点头。
顾斯闲又叮嘱了他几句,比如饿了渴了可以去什么地方拿吃的,无聊了可以打游戏,啰啰嗦嗦的,跟照顾小孩似的。
“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吃太冷的东西。”
“左边的水都是温的,都可以喝。”
“打游戏也要离电视远一点。”
……
眼看顾斯闲话越来越多,夏知心里烦死了,想着你他妈养小孩呢!
但他也知道顾斯闲为什么这样。
夏知记得是某次晚上他渴了,去接水喝,结果因为用的保温杯,又以为自己倒的是冷水,滚烫的沸水直直的咽了下去。
他疼的要死,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但嘴巴很疼,哭不出声,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咽。
后来顾斯闲找到他的时候,他满口烫出的血水,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那天是晚上,但一整个宫殿灯火通明,服侍的人来来回回。
他想不起来顾斯闲那时候的表情了。
好像非常非常难看。
好在他虽然受伤,但恢复力惊人,两天就好了,也没有留疤。
他还懵懂的跟顾斯闲说,“嘴巴,不疼了,可以说话了。”
顾斯闲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但最后他只温柔的亲亲他,语调哄他说,“因为天上的神明,也像我一样怜爱你呢。”
夏知不知道这是怜爱还是诅咒,只知道新生的皮肤更细嫩,更柔软,舌头好像也更敏感了,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尝起来,更加鲜明,一点点辣味儿都能疼的他掉眼泪。
原来很喜欢的麻婆豆腐,如今吃一口都能辣的半小时缓不过来,还可能会呛到柔嫩的气管,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顾斯闲就给他尝试更清淡些的食物,放一点点盐,一点点糖,一点点辣,或者干脆不放,只用清水焯一下,他才能吃。
往往清淡到顾斯闲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的东西,他尝一口,就能感觉到更鲜明,直冲脑髓的滋味来。
可能生吃个熟透的西红柿,都能被酸到掉眼泪,或者甜到齁牙。
……
后来顾斯闲就发现他傻了的时候,平时看不出不对,但自理能力和认知能力也与孩童无异。
他虽然认知能力低,但有一点很好,如果顾斯闲叮嘱,他就非常听顾斯闲的话。
于是一旦如果要放他独处,顾斯闲就会事无巨细的把一些事叮嘱一遍。
还真跟养小孩差不多了。
顾斯闲常常望着他无奈又很温柔的叹气。
“离开这里,宝宝要怎么活下去呢。”
……
什么屁话。
老子他妈想怎么活怎么活,谁离开谁活不下去?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要思考那么多,顾斯闲不管扯什么蛋,他只要摆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乖乖点头就行了。
傻子还是很好装的,一脸蠢相就行了。
夏知只要不看镜子,就没任何心理压力。
等顾斯闲走了,夏知拿捏琢磨着神态,去拿冷饮,手在冰饮上搭了搭,顿了顿,还是非常识相的拿起了一边的常温白水。
他倒不是听话,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喝了冷饮,真的会拉肚子,而且冷饮太刺激了,他的舌头可能受不了,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