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纯顾不得惊讶高颂寒居然和夏知在一个寝室,她推开高颂寒,摘了口罩,吸了口气——空气中有着很淡的薄香——顾雪纯一下就确定,这确实是夏知住过的寝室。
但是从味道的浓度分辨,好像味道的主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高颂寒:“男生寝室,你怎么进来的?”
顾雪纯回过头,“你跟夏知是室友?”
高颂寒凝眉想了想,记得他三个行踪神鬼莫测的室友里是有一个叫夏知的,“是。”
顾雪纯:“我是他女朋友,他好几天没回我信息,也不去上课,现在也不再寝室……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高颂寒淡淡说:“我刚搬到这个寝室一周,不太清楚。”
高颂寒已经大三了,在准备出国的事情,报的国外学校需要写一些论文,同时需要和交换导师多交流。
4栋的宿舍楼离图书馆和导师的教学楼最近,也最方便。
所以他最初才会找上夏知换寝室。
夏知那边黄了,但他人脉并不窄,很快找到了也在这栋楼另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对方看他姓高,给他面子,没多废口舌就换了——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在夏知这个寝室。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最让他难受的和不舒服的是,围绕着寝室的,莫名的香味。
淡薄的,马上就要消亡的,却又勾心缠肺,不忍让它消失的味道。
又十分的熟悉。
高颂寒看顾雪纯满脸失望,他想到了他找夏知换寝那天,贺澜生跟夏知暧昧不清的说的那些话。
夏知有女朋友,还与贺澜生暧昧不清?
高颂寒眉头皱起来,心中对夏知画了个性格肖像——同性恋,对感情不忠,拜金爱钱。
高颂寒心底对夏知的厌恶上了三分,他看着顾雪纯,忽然说:“不过我知道,是贺澜生给他请了长假。”
顾雪纯愣了一下:“……贺澜生……?”
小知了和贺澜生很熟吗?
……不应该啊,小知了喜欢打球,贺澜生流连声色,两个人不是能玩到一起去的样子啊。
高颂寒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再多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看书。
他翻了一会书,却发现顾雪纯没走。
顾雪纯见高颂寒看她,她轻轻咳嗽了一下,拉了拉帽檐,“我……等一下就走。”
空气中的味道很淡了,但就算这样的离别,她依然觉得不舍。
有时候,想念一个人,一件事的时候,往往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独属于对方的味道。
时光洗刷,光阴流转,而一股味道,就能把人从时光尽头,拉回相逢的原点。
……
夏知的头发长了。
他低着头,窝在落地窗前,一边翻着英语书,苍白细瘦的手捏着圆珠笔,写六级的卷子。
偶尔嫌碎头发掉下来,甩甩头,或者胡乱的撩一撩。
贺澜生在一边用平板翻报表。
夏知已经知道,贺澜生虽然大三,但已经在忙家里公司的事情了,而且还是决策层的样子。
经常出入那种场所,一是玩,二也是为了谈生意。
所以才不经常回寝室。
贺澜生看见他的动作,把平板往沙发上一扔,摸他的头发,“乖宝头发长了。”
他捏着少年的头发,吸了吸,顺势将人抱到了怀里。
他感觉到怀中少年的僵硬,混不经意的笑笑。
香气浸入骨髓,舒适至极。
这些天把夏知关在这里,每次贺澜生回来都是极致的舒适,公司一堆糟心事儿的疲惫,一到家中就一扫而空。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
贺澜生发现自己的精力比之前更旺盛了,身体力量也越来越强,以前他举铁200磅,但是最近轻轻松松300磅往上走。记忆力也越来越好。
之前夏知还能打他两拳,被逼急了还能跑远点,现在是真的在床上被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哭声嘶哑,崩溃求饶。
贺澜生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棵必须扎根在少年身上的一株菟丝子——菟丝子并不弱小,那是自然界最为残忍和懂得掠夺的植物。它用自己的强大残忍的根须,刺穿少年的身体,汲取营养和活命的浓香,让自己变得更强,更粗壮,同时将可怜的少年缠得更紧,更紧。
当然。
他也会很小心一点的养护他的小树,不会夺走他繁盛的,吸纳阳光的枝叶,也不会抢夺他的雨露,相反,他会找来最灿烂的阳光,和最甜的雨水,把他养的更茁壮。
贺澜生:“我给乖宝剪剪?”
夏知捏着圆珠笔的手用力到发白,终于忍不住,把圆珠笔啪扔了,反手攥住贺澜生摸他头的手,嗓音压着,眼神凶戾:“滚,别碰我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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