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过年回去,商母看到商野黏糊糊地跟在商丘迟后面小叔小叔地喊,却一点不亲近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心里难受的厉害。
后来商野十五岁时,公司也步入正轨慢慢稳定下来,商母跟商父商量说干脆自己不插手公司的事务了,还是回家好好照顾商野,一直这么麻烦商丘迟实在不好,再加上商丘迟年龄那么大了,托着商野会让别人误以为商野是他的儿子。
商父觉得也是这样,便叫来了商丘迟跟他说了这件事。
商父是这样给商丘迟说的:
“你都这个岁数了,再不结婚,实在是不行了,带着商野出门,说不定人家想上来搭讪的,见有个小孩还以为你已婚。所以你嫂子说,以后你就不照顾商野了。来公司,哥给你安排个职位,说出去也不丢脸,公司的事务你不用管多少,能打卡上班就行。”
商丘迟听了以后没有说什么,但是第二天,商母就发现商野和商丘迟都不见了。
在发现二人消失的那一刻,商母以为是商丘迟带着商野出门,可等了好久他们都没回来,商母这才察觉不对劲,连忙报警,然后安排了人去找。
最后是在一个破烂的小旅馆里找到人的,根据旅馆的老板说,是三更半夜的时候,白天住进来的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孩满身是血得下来找他报警。
商母一踏进旅馆,看到商野的外套、裤子、鞋子上都是干掉的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她一下子腿就软了,扑上去将商野牢牢抱着。
警察将晕倒过去的商丘迟抬出来,跟商父说应该是被瓶子砸破了头暂时晕过去了。
商丘迟醒了之后,看着商母和商父,才说出缘由。
原因很离谱,也很简单。就是他看似温和,却嫉妒着商父,嫉妒商父是一个Alpha,能接手爸妈的公司,他一个Omega,只能靠着自己的哥哥生存,还被托付照顾他们的孩子。
一开始商丘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而越跟商野相处,越喜欢这孩子。商丘迟慢慢的,把商野当作是寄托,内心渐渐变得阴暗不堪。
可是商父居然跟他说要他不用照顾商野了。这对于商丘迟无异于晴天霹雳。
所以他迷晕商野,带着人跑了。
在住进旅馆后,商野从昏睡醒过来,还茫然地看着他,问他:“小叔,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一点点防备都没有,在那种情形下,还对商丘迟没有一点防备心。
商丘迟看着这张漂亮稚嫩的脸,终于是没压住内心的邪念。
不如毁了他,跟我烂一块儿好了。
所以商丘迟朝商野伸出了手,甚至释放出了信息素。
商野本来就临近分化,被这样一逼,直接分化成了Alpha,闻到了来自商丘迟的信息素味道。
他感到害怕,也不懂一向温柔的小叔变成了这幅可怕的样子。
商丘迟抓着商野的手,混乱中没注意到商野的动作那么迅速,抓着床头柜的瓶子就朝他砸下来。
商父和商母自知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从那以后慢慢将重心放到家庭上。
……
商野的声音很低很低,“他精神受了刺激,被抓进监狱,出来以后精神更不好,我爸妈就把他送进了疗养院。然后我读高中就回国,没有跟他们在国外了。”
商野说完以后,周颂完全说不出话,心疼、气愤……各种情绪都揉在一起,疼得他指尖都细微地抖,胸口跟塞着块巨大的石头那般,撑得他快呼吸不过来。
商野扔掉已经熄灭掉的烟,仰头栽倒进椅子里,疲惫地揉着凌乱的长发,“有什么想问的吗?”
听着Alpha的声音,周颂鼻尖酸涩,“…那个时候你怕吗?就是他抓着你的时候。”
商野望着头顶的灯,刺眼的光扎得他眼睛发疼,眼眶慢慢红起来,但他还是没有挪开视线,“我忘了。”
这个问答跟好久之前,商野主动问周颂时一样——
“疼吗?”“他烫你的时候是不是很怕?”
“忘、忘记了。”
周颂用手背擦了擦溢出的泪花,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了商野。
其实商野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骄傲,也有些揭不开、说不出的疤。
“要回家吗?”周颂又问,“工作还有多久才结束啊?”
商野错开视线,站起身,走到窗台打开了一点缝隙,凉飕飕的晚风飞进来,从商野脸颊上划过。
“还有一周吧。”他说,“想我了?”
周颂点点头,“想了。”
“那我快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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