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回去后,第二天就画出了给周邵言的兽装设计图。
这是只很独特的狼,眼睛既不是黄褐色也不是蓝色,而是种摄人的黑亮色。陈微没日没夜忙了好几天,把自己直播外的副业也暂停了,终于把这套兽装赶工出来。
陈微把那个黑褐交织,威风凛凛的狼头和自己灰白相间的垂耳兔头摆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给周邵言,又约他来市区试戴,看看直播设备,顺便再造一些情侣恩爱证据。
市区寸土寸金,陈微租的房子又老又破,唯一的优点就是隔音还行。这地方要七拐八拐才能找到,到了约定好的那天下午,陈微怕周邵言迷路,早早站在路口边上等他,低头玩手机。
“陈微。”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
陈微抬头,看见周邵言从远处跑向他,这时候已经快入秋了,陈微出门时除了卫衣还要搭件薄外套,而周邵言还是穿着短T恤,向他跑近,额头上甚至还有满满的汗,黑色短发都被浸湿了。
得让周邵言在他家洗个澡,陈微心想。应该是在班车上人多,热坏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周邵言跟着陈微往小路里绕。这一片在市区里破旧得有些格格不入——地上坑坑洼洼的,旁边下水道还少了好几块砖,露着里头的污水。
“我租的那房子很小的,基本上没有客厅,就厨房,卫生间和卧室,不过房东在里面留了个双人沙发,躺起来特别舒服……”陈微怕自己不说话就冷场,轻声念叨着。
周邵言居然没有一言不发,冷不丁开口问道:“路灯,是不是坏了?”
陈微很早之前就发现,周邵言说话喜欢省字,有时候像是说了一半没说完,让人听不明白。
顺着他的视线,陈微才看到不远处灯罩破碎的旧路灯,“好像是……不过我没注意过,我晚上不出门的。”
周邵言“嗯”了一声,收回视线。
陈微住在五楼。进到房间,他去给周邵言找碗倒水喝。
的确如陈微所说,这个房子小的可怜,不过很整洁。周邵言看了一圈,客厅靠西有张双人布沙发,角落里一张小方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朝北面是厨房和卫生间,朝南面是卧室。
陈微给周邵言倒了碗凉水,有些莫名的紧张——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屋很小,但周邵言一站进来,他才感觉这屋原来小到,两个人共处一不小心就能碰到对方的程度。
“你先在我这冲个澡吧,用我的东西就行,浴室有个小洗衣机,衣服甩一下你走的时候就干了,”陈微越是紧张越想说话,“对了,你今天不用上夜班吧?”
“不用。”周邵言把碗轻轻放在小方桌上,回答。
好像这个问题陈微昨天没问过他一样。
“那……你去洗澡吧。用那块棕毛巾,干净的。”陈微傻站着说。
周邵言动作很麻利,几分钟匆匆地冲了个澡,把衣服用肥皂搓了几下放进洗衣机里甩。他再出来的时候只穿着黑色低腰短裤,精赤着整个上身。
陈微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来拿他手里的T恤,“我把它放到房间阳台上晒,你也进来试一试头套吧。”
挂完衣服回身,陈微看到周邵言把卧室门关上了,他不自觉地攥住自己的手,停顿几秒才走过去。
陈微托起兔子头套,脸偏过去给他演示,“很简单的,像我这样直接套在头上。”
隔着眼睛的网纱布料,陈微看见周邵言戴上狼头。两人对面衣柜上就是上个租客留下来的全身镜,周邵言缓缓抬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这感觉有些新奇,他低头看陈微两只垂着的长耳朵,说:“看得很清楚。”
陈微的喉咙轻微上下滑动了一下。
周邵言的身体轮廓完全是做多了体力活锻炼出来的,不加修饰,紧实漂亮,穿上兽装后更显得野性十足。
为了方便拍照,陈微手上只戴了一只兽爪,而周邵言穿了全套。
他拿着手机靠近对方,手指陷在周邵言胳膊上的毛茸茸里拽,“你揽着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