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感觉刚才他高潮的时候可能把脑子给流出去了。
“那个,我的意思是……”陈微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要是你对我硬不起来,也没办法直播,对吧,我随口问问,就当观众调研哈哈哈。”
……陈微,闭嘴吧。他绝望地想。
夜很安静,听筒里的水流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乱的呼吸声,陈微甚至能够想象到电话那头周邵言的胸膛起伏弧度,一下,一下,他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心跳也被同化得紊乱无比,毫无章法。
“硬了。”周邵言简短地回答他,声音哑得人耳朵发痒。
硬了。硬了是什么意思?答应他直播了吗?周邵言好像比他还小一岁,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根本没有打飞机的时间,看点色情的东西不硬起来才奇怪吧?周邵言是全程看着他硬的,还是进入色情网站打开新天地跑去看别的主播了?所以硬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硬了就好。”陈微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他恨不得钻进镜子里自己捂住自己的嘴。
沉默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两个人都在等待,陈微揪着自己腿根上磨肉的白蕾丝,心跳得不太正常,有点想直接挂掉电话当逃兵。
周邵言率先开口。
“试试吧。”周邵言说,“你需要我吗?你自己……很好了。”
陈微心花怒放,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都扬起来:“需要!我需要你!”
“好,”周邵言似乎笑了下,难得用点开玩笑的口吻,“陈微,谢谢你带我赚钱。”
这话陈微爱听,他甚至想把周邵言拽过来先播一场看看效果,“嗯,我们一定会赚很多钱的!”
这就……答应了?
电话挂掉,陈微心里还发虚,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他倒在床上,先是打了个滚,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平时用来分享照片和直播通知的网站。
他编辑了一番,发了句纯文字: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啊?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把周邵言伪装成他的男朋友,到时候直播水到渠成,不至于被人一眼看出来是假的。
陈微从来没发过这么酸唧唧的文字,一向都是简单粗暴地甩个直播链接或者传照片,这短短一条在主页里很明显,有几个观众看见了秒回。
【跟谁打电话?给我听听】
【兔宝还没睡啊】
【这题我会答,该去医院做心电图了】
他被胡言乱语的网友逗笑,撇下手机哼着歌就去洗澡了。
……
这个时间,周邵言还躺在小宾馆的床上。旁边垃圾桶里,这个破旧宾馆提供的可怜巴巴一卷小卫生纸,已经全部被团得乱七八糟丢在里面。
床垫很厚,比他宿舍里的硬板床要软太多。难得不用听工友磨牙打呼的声音,他却睡不着。
关上直播以后,他才发现房间隔音这么差,周围几个房间都在激烈地动作,不知道哪个屋里女人喊得又响又密,好像马上要攀上高潮,床也跟着吱吱呀呀的。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腥膻味道,开了窗也消散不了。他一闭上眼睛,像打了什么兴奋剂一样开始自动回想,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具象的回忆,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周邵言第二天因为生物钟醒来,退房回去上早班。
他神色如常,仍然是安静地打零件,安装模具,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
旁边一个姓曹的工友突然碰了下他的胳膊,“小周啊,今天怎么走神了?这模具你刚安好,拆它干什么?”
“安错了,重安。”周邵言面无表情地答,伸手把刚拆下来的两个零件重新安上。
“不对啊,哪错了?”老曹纳闷,“我刚看你半天了,我还跟着你安的呢。”
周邵言沉默以对,手机恰时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陈微。
老曹瞬间忘记了追问零件的事情,左右看了看,“没事,管理不在,你去接吧。”
周邵言微微颔首,脱下手套,到角落接听。
“周邵言。”陈微叫他的名字,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刚起床。
听见熟悉的轰隆隆声,陈微清醒了点,“对不起啊,我忘了这个点你在车间,不该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