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身上的内裤尺寸并不合适,松松垮垮地总往下掉。
但比起什么都不穿的空荡荡的感觉来,还是要更能忍受一点。
陶青山发动了车子,却在踩下油门之前,忽然犹豫了起来。
按说他现在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适合回工作室,而午间剩余的休息时间,也确实足够他再回家一趟,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换上更合适的衣着再回来。
但陶青山觉得,自己要真那么晚才回去,秦天运指不定能直接跑到游弘方公司去——这个人对待游弘方的态度,似乎比以前还要更加过激了,以至于一些原本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都变得麻烦了起来。
而且他也确实有点东西得回去拿。
轻轻地叹了口气,陶青山尽力忽视身上传来的各种别扭和不适,转动方向盘开向了工作室的方向。
在楼下顺便给每个人都带了一份饮料,陶青山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书桌钥匙,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要回去一趟,会晚点再回来,就准备再次离开工作室,却没想到刚转过身,就撞了秦天运满怀。
这个总喜欢站在自己椅子后面,俯身去看他电脑上的内容的人,这会儿正拧着眉,一声不吭地盯着他身上那套,和早上明显不同的衣服。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出一趟门就换了一身衣服回来?
陶青山稍稍退开半步,弯起眸子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之前不小心被人泼了一身咖啡,就干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午饭我已经吃过了,”见对面的人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陶青山再次张口,“回去稍微拿点东西就回来,你、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仿佛忍耐到了极限一样,蓦地抓住他的小臂,就那样绕过边上的桌子,拽着他大跨步地走进了洗手间。
在秦天运拉开厕所隔间的时候,陶青山甚至以为,自己会被直接甩到墙上,但事实是,自己被拉扯得不稳的身体,整个都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木门上的锁扣“咔哒”一声合上的声响,让陶青山回过神来,在稍微变暗了一点的光线当中抬起头,看向面前显然在克制着某些情绪的人。
“脱衣服。”然后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过于超出理解的内容,让陶青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有点茫然地“啊?”了一声。
“脱衣服,”于是秦天运把自己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语气却比刚刚那一下要冷静了很多,“我检查。”
陶青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之前开过的玩笑进行深刻的反省了。
然而,就在陶青山思索着该怎样开口拒绝的时候,秦天运再次开口了:“你自己脱,”他看着陶青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或者我来。”
“——反正更过分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了,不是吗?”
像是经由这提醒,才终于想起了发生在两人之间的,那仅有一次,却淫乱到接近无度的的性爱,陶青山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喉咙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总觉得现在可以直接告你性骚扰……”一边忍不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陶青山一边抬起手,开始一颗颗解自己上衣的纽扣。
“如果这能算的话,我早就先把你告上去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吐槽,秦天运接下来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在了陶青山裸露出来的皮肤上。
游弘方刚刚并没有在陶青山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事实上,对方根本就没有对他的身体,进行过多的触碰,但这段时间里,两个人之间的性爱,基本就没有断过,他身上的痕迹自然也是。
深浅不一的凌乱红痕,从锁骨下方起始,一直蔓延到被裤腰勾勒出线条的腰腹,与那里还未消退的掐痕交在一起,看起来凄惨又色气。
作为一个已婚的、健全的成年人,身上有些类似的痕迹,应该是挺正常的事——陶青山刚想这么说,却不想被秦天运抢先了:“这就是你不来找我的原因?”
陶青山:?
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秦天运的意思,陶青山一时之间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所以,这个家伙是觉得自己的技术受到了质疑和挑衅,在……吃醋?
总觉得这个词用得有点奇怪,陶青山想了想,还是没能想出来该怎么接话,索性直接跳过这部分:“检查完了吗?”一边说着,他一边把身上刚脱下来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如果检查完了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回去……”
但下一秒,他手里的衣服就被抽了出去,某个莫名表现得像是被挑衅了男性尊严的人上前一步,将双方那点因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增强到了极致:“下面也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