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山在苏暖白的床上又多躺了半天。
倒也不是真的下不了床,但太过激烈与持久的交合,确实让他的腰酸得厉害,以至于当苏暖白提出要给他按一按的时候,他没有没有拒绝。
只可惜,这位看起来有点太过全能的大音乐家,显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反正非要陶青山来说的话,对方在这方面的手艺,顶多也就能给个“聊胜于无”的评价。
而或许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并没能起到太多缓解不适的作用,苏暖白的注意力,不由地就放到了一些其他的地方。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目光停留在陶青山妍红湿润的双唇上,苏暖白忽然低声问道。
陶青山的睫毛扑扇了一下,看过来的视线当中,带上了几分疑惑与询问。
于是苏暖白弯起眸子,用仿佛在谈论天气,又或者早点的平常语气开口:“我想脱掉裤子,把自己又硬起来的阴茎插进你嘴里,把你的喉咙都操得鼓起来。”
柔和的声音有着太过强烈的迷惑性,陶青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不由觉得全身一麻,还被对方覆在掌下的腰肢也仿佛被燃起了火焰,烫得一塌糊涂。
“不过还是算了,”轻笑着摇了摇头,苏暖白拿指腹小心地蹭过陶青山腰上,被自己掐出来的交错淤痕,琥珀色的双眼中晕开晦涩不明的神色,“会欺负坏的。”
陶青山:……
他很想反驳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但想到自己一旦这么干了,有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有给别人舔过吗?”然而,某只把肉吃到了嘴里之后,就变得聒噪起来的狐狸,却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如果没有的话,”苏暖白笑了起来,低下头对上了陶青山看过来的双眼,“留给我吧……这个‘第一次’。”
陶青山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电流窜过脊背的酥麻感,也感受到了眼前的人那隐藏在柔和言语之下的,强烈到了极点的侵略性。
那是过往踏在“朋友”界限之内,丝毫无从窥觑的部分。
“我的也留给你了,”面上依旧是如同假面一般的温和笑容,苏暖白伸出手,拿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陶青山的唇瓣,“……嗯?”
“当然,如果你现在就想——”
“——我不想!!”根本不等苏暖白把话说完,陶青山就浑身一个激灵,近乎慌张地开了口,“真的,”像是担心眼前的人不相信一样,他还刻意强调了一边,“一点——都不想。”
苏暖白又笑了起来。
或许这个人没有发觉,但这确实是对方,过去并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的部分。
——是他苦心经营的战利品。
“那还真是遗憾,”故意用目光扫过陶青山的下体,苏暖白才伸手拉下了他腰间撩高的衣摆,牵着人坐了起来,“什么时候回去?”
陶青山顿了一下,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又会让我留下来。”
“我确实是想,”没有否认陶青山的话,苏暖白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下来,“但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意。”
工作和习惯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应该是早上的那一通电话——打来那一通电话的人。
陶青山并没有具体说过他和游弘方之间的事情,但那些被平淡叙述而出的过往当中,苏暖白却也已经能够猜出大抵的情况。
“如果你想让游弘方讨厌你的话,”苏暖白突然开口,“我想,”他顿了顿,“光光无视和冷淡是没有用的。”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让陶青山有点发愣——第一次和人真正意义上地谈起这种事的感受,也让他感到有点新奇。
眼前的这个人,态度实在是太自然、太平常了,就好像和一个几个小时之前,还和自己在床上纠缠在一块儿的人,谈论该怎么处理他和自己的结婚对象的关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样。
尤其这个“处理”,并不是那种按照常理来说的“离婚”或者“分开”——而是与之完全相反。
“他伤害了你,”打断了陶青山想要说的话,苏暖白摇了摇头,“不管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至少他自己是那么认为的。”
“所以,这种程度的……‘惩罚’?”像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词汇一样,苏暖白轻声笑了出来,“非但不会起到应有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说不定还恰好应上了一些愧疚和自责的心理,让他有种进行了‘补偿’的感觉。”
“……所以会更想守着你、护着你,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他看着陶青山怔神的双眼,缓慢地吐出了后半句话,“哪怕这种所谓的‘弥补’,只是单方面的疼痛。”
“继续这样下去,游弘方不会讨厌你,”苏暖白说,“反而会更喜欢你。”
“或者说……”他又笑了起来,却不知道是觉得有趣还是嘲讽,“……‘爱’?”
陶青山愣愣地盯着苏暖白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开了口:“你学过心理学?”
也是没有料到这个人呆了这么好半晌,张口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苏暖白有些失笑,又觉得这种偶尔出现的脱线……或者应该说逃避的行为,简直可爱到让人心痒。
“用来伤人的刀,总是比人更懂得,该往哪里割更疼,”冲着陶青山眨了眨眼睛,苏暖白一边说着,还一边抬起手,在空中示意似的晃了晃,“不是吗?”
但可惜的是,那只形状优美、骨节分明的手,不管怎么看,都更适合持握乐器,而不是凶器。
“总之,”放下自己那只还在手腕上缠了纱布的手,苏暖白顿了顿,放柔了语气,“试着对游弘方好一点吧。”